我与银行漂亮的女同事上司的暧昧性事(64)

我与银行漂亮的女同事上司的暧昧性事(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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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银行漂亮的女同事上司的暧昧性事(63)


又现波折

又是柳晨帮我洗的脸,我的嘴头子上都抹满了像油一样的药物,就像偷喝了香油一样,油光锃亮。

吃饭的时候很是颇费了一番周折麻烦方才吃完。嘴巴张的太大,容易把快要愈合的火泡撑破,嘴巴张的太小,吃饭则很不尽兴,折磨的老子直想吼叫。

吃过饭后,我问:柳晨,妮子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哦,她恢复的还行。她边说边神色有些黯然下来。

我心中一沉,忙问:妮子的情况是不是不太好?

不能这么说,总体情况她每天都是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我看她说的有些闪烁其词,词不达意,顿时有些着急起来,急忙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自从妮子醒了后,我从她屋里出来,就一直再也没有见过她。我这一觉睡得时间也太长了,真是太耽误事了,我边骂自己边急不可耐地推开妮子的房门走了进去。

护理照顾妮子的那个女护士就坐在床边,她要寸步不离地照看着妮子。

护士的职业是最苦最累的,应该受到世人的最大尊重!

我快步走向妮子,她此时正静静地躺在床上,睁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房顶,似乎在沉思,似乎在愣神,更似乎是在发呆。

来到床边,我趴下身子,轻声说道:妮子,妮子……

我连喊了好多遍,她才有了反应,她眼珠非常缓慢地转向了我。

晕,我心中猛地一沉,她的眼神仍是深邃无神,看着她那陌生的眼神,几乎让我不认识她了。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都过了一天半了,她还是这个样子。

我看着她陌生的眼神,心疼地说:妮子,我是大聪……

我又是连说了好几遍,她仍是没有任何反应,就那样看着我。

我急忙伸出双手紧紧捧住她的手,急切地问了起来:妮子,我是大聪,你能认出我来么?……

妮子,我是大聪,你能和我说句话么?……

妮子,我是大聪,你能点一下头么?……

她就像个木偶一样,不但没有任何反应,就在我还要再问下去的时候,她却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早就急的满头大汗了,我紧盯着闭上眼睛的妮子,顿感束手无策,忙问那个女护士:从那天清醒之后,我女朋友就一直这样吗?

那个女护士无奈地点了点头,说:一直就这样,没人和她说话的时候,她就睁眼看着房顶,一有人和她说话,她就闭眼。

听了女护士的回答,又让我想起了那个可怕的名词“植物人”我顿时全身猛地一抖栗,转身就走。

老子现在都快急疯了,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把妮子唤醒过来了,怎么又出现这种情况了呢?还让人活不?

我快速地向医生值班室走去,当我刚踏进门之后,这才发现满江大哥和杏姐都在,正在和那个专家在交谈着,两人的脸色很是难看,专家的脸色也不好看。顿时那种妮子未清醒时的焦急烦躁又袭上身来。

专家示意我坐下,说:正好小吕也来了,咱们再好好谈一下。

满江大哥和杏姐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用问,肯定是因为妮子的这种状况。

我问:都过去一天半了,我女朋友怎么还是不认人不说话啊?说着说着我的声音颤抖起来。

专家叹了一声,说:刚才我和满江以及李杏都说了,综合起来分析,你女朋友清醒的时候,从医学角度来说,叫瞬间意外苏醒。

什么?瞬间意外苏醒?

嗯,虽是瞬间意外苏醒,但总算是醒过来了。

那她现在的症状呢?

现在她的症状是意识不清。

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有,有这种可能,但概率很低……

我顿时站起身来,边鞠躬边哀求:专家啊!您可一定让她恢复过来,我求您了……说到最后哭声都出来了。

专家忙说:你坐下,我会尽我最大努力的,但这也要看你女朋友的造化了。

听到这里,我禁不住灰心丧气起来,顿感以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哀莫大于心死又涌上了心头,忍不住又问:能有什么好办法让她尽快恢复过来?

专家道:她那天苏醒过来的时候,我就担心她会出现这种意识不清的症状,所以我才问你她当时苏醒的瞬间有没有说过话,她只要说过话了,就能肯定是意识不清,出现植物人的概率也就比较低了……

我急切地问道:什么?这么说来我女朋友不会成为植物人了?

不能这么肯定,只能是说成为植物人的概率是比较低的。

我顿时略微松了口气。

专家又道:所以,她清醒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姐姐,姐姐,你别推我’就显得至关重要了,破解了这句话,对她的康复是很重要的,这才是关键。她的生命体征已很正常,没有生命之虞,但要彻底康复,必须从心理治疗上入手,因此,她口中的这个姐姐到底是指谁?

那个姐姐到底是谁?

专家说到这里,大家都沉默起来,都在努力思考着,我更是绞尽脑汁冥思苦想起来。


满江大哥沉声说道:妮子和她嫂子最亲了,拿她嫂子当自己的母亲来对待……

专家听到这里,立即说道:难道她口中的姐姐是指她嫂子?

满江大哥长叹了口气,道:我就一直纳闷这件事呢,她嫂子活着的时候,妮子都是称呼嫂子的,从来没有听过她喊她嫂子为姐姐,我仔细想了很久,真的从来没有听过妮子喊过她嫂子为姐姐。满江大哥边说边连连摇头。

专家听到这里,也沉声说道:这么说来,她口中的姐姐也不是指她嫂子。

满江大哥点了点头,道:我想也不是。

我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问道:为何非要知道妮子口中的姐姐是谁?抛开不管,就没有别的法子了么?

专家听我这么问,只好说道:她在醒过来的瞬间能够开口说话,说明她在昏迷的时候,存在着和正常人一样的潜意识,说明她的意识是存在的。但醒过来之后又处于意识模糊状态,从医学角度来讲,叫大脑假死,必须通过她在清醒瞬间那个存在于她大脑深处的某个人或某件事来刺激她,才有可能让她恢复正常。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什么好办法。因此,她清醒的瞬间说的那个姐姐,就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这个人也是存在于她清醒瞬间大脑深处的那个人,能够准确无误地找出那个姐姐,才是最好的办法。

晕,狂晕,听专家说到这里,我彻底晕了。

满江大哥和杏姐也是面面相觑,愁眉苦脸,唉声叹气,无可奈何的样子。

专家最后将满怀希望的目光紧盯着我,问道:小吕,你感觉你女朋友口中的那个姐姐到底是指谁?

我颓废至极地说道:我真的没有想起来,不知道妮子口中的姐姐是谁。本来以为是杏姐,但后边的那句‘你别推我’却又讲不过去,我真的不知道是谁。

听我这么说,专家皱眉叹道:已经证明你女朋友口中的姐姐不是指李杏了,因为李杏上午已经进她房间去了,在那里陪了你女朋友很长时间。如果是李杏的话,也早该刺激到她的意识恢复正常了。

到这里算是彻底僵住了,大家谁也没话了,破解不出妮子口中的姐姐是谁,一切都是白费。

屋内又开始凝满了愁苦焦灼的气氛,这种愁苦焦灼的气氛压的大家似乎都透不过气来了。

我扭头看到了那个宽大的荧屏,通过清晰地荧屏画面,我看到妮子正静静地躺在床上,睁着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房顶看个没完没了,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我心中不停地暗想:那个姐姐能会是谁呢?到底能会是谁呢?……

我将能和妮子沾点边的女的,年龄比妮子大的翻来覆去地捋了一边又一边,最后都否决了。就连康警花和阿梅也考虑进来了,但立马决绝地否决了。妮子一直因为我和康警花以及阿梅的情事纠结着,她口中的姐姐任谁也不会是康警花或者是阿梅。越想头越大,越想越是迷糊,真的是快要愁死了,心中哀伤地道:妮子啊妮子,你都快把我给愁死了……

看大家都在沉思,无计可施之下,我说:能不能让妮子坐起来?甚至是下地活动一下,光这么躺着也不是办法。

专家看了我一眼,道:她的双腿断了,都用木板固定起来了,不但不能坐,更不能下床的。

晕,我已经晕的不行了,我怎么把妮子断腿的事给忘了呢?想起妮子那美轮美奂的双腿断了,更是心疼焦躁到了极点。

专家默不作声考虑了好长时间,方才说道:咱们先这样吧,满江,你回家把你们家里的所有被妮子称为姐姐的人的照片拿来,一一拿给她看,看有没有效果。

满江大哥点了点头,说:好,我这就回去办。

专家又道:不光是你们自己家里的人,还要包括她要好的同学朋友以及同事,凡是被她称为姐姐的都把她们的照片拿来,照片小的要放大一些,以便让她看的仔细,当确定是谁后,再把这人请来。

杏姐立即说道:那我也回去找找,从我们单位的女同事入手,和她关系近的,又被她称为姐姐的照片都拿来。

专家点了点头,说:不可能把这么多的人一一请来,只能是先从照片入手,把每张照片都放大成手掌大小的尺寸就可以了,总之是越清晰越好认出就行。

我也说道:那我也回去找找看。

专家问我:你身边的人有没有被你女朋友称为姐姐的吗?

听到这里,我只好摇了摇头,说:没有。

没有那你回去干啥?况且你自己还没有康复好,你就在这里好好养伤陪伴你女朋友吧!

我只好点了点头,感觉自己都快成废人了。

愁眉苦脸

谈到这里,那就要马上付诸于行动了,满江大哥和杏姐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就要急匆匆地离去,我轻声对杏姐说:杏姐,你不要太劳累了,注意你的身子。

她白了我一眼,道:我和大哥回去搜集照片,你在这里好好照顾妮子吧!



说完就和满江大哥脚步匆匆地走了。

当我再回到妮子的房间时,只见柳晨也在,她和照顾妮子的那个女护士在床边静静地坐着,陪伴着静静躺着的妮子。

妮子的眼睛看着房顶,一眨不眨。我愁闷的长叹一声,趴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我已经失去了和她说话的勇气,因为我害怕她再把眼睛闭上。我希望她永远都睁着眼。她一闭上眼,就会让我立即想起她昏迷的日子,当真是不堪回首。她虽然不认人不说话,只要她睁着眼,我就感觉她是活生生地存活在这个世上。她要是一闭上眼,我就感觉她又离我远去了。

柳晨给我搬过来一把凳子,让我坐下,我愁眉苦脸地看着妮子,就这样静静地陪伴着她。

下午的时候,满江大哥急匆匆赶回来了,他带了一个大包,从里边拿出了厚厚的一大摞照片,每张照片都被放大了,放大的比人的手掌都要大,照片中的人清晰可见,我看着这么多的照片,头都发晕。

大哥,这些照片是你专门去放大的?

嗯,我回家以后,把能找到的照片全部都找了出来,加急放大的,看能不能有效果。

嗯,大哥,一定会有效果的。

满江大哥也立即点头说:对,一定会有效果的。

大哥,我来拿给妮子看吧!

不,照片里边的人很多你都不认识,还是我来吧!

这时,那个专家也走了进来,他站在床边冲满江大哥点了点头,示意他马上开始。

满江大哥坐在了床那边的凳子上,轻声唤道:妮子,妮子……

没有失聪的妮子果然在满江大哥的轻声呼唤下缓缓朝他看去,满江大哥立即拿起来第一张照片,颤声道:妮子,这是咱老家的桂香,也就是你的姐姐,你从小和她一块长大,一块玩耍,你还记得她吗?

听满江大哥这么说,我急切地看着妮子,希望她能有所反应,但这种希望最多也就维持了几秒钟就立即烟消云散了。妮子目无表情地看着满江大哥举在她面前的照片,没有任何反应。

满江大哥愣了愣,专家冲他挥了挥手,意思是接着让她往下看照片,随后满江大哥又拿起来第二张照片,对妮子说:妮子,这是大哥以前的一个学生,你和她关系很好,你亲昵地称她为姐姐,她现在到上海发展了,你还能认出她来吗?

结果妮子还是没有反应,仍是和看上一张一样,目无表情,深邃无神。

接下来,满江大哥又让妮子看了几张照片,每张照片,满江大哥都会先对妮子讲解一番照片中的人是谁。

但接下来的一幕,立即让大家灰心丧气到了极点,因为妮子用陌生的眼光看着满江大哥举在她面前的照片,听着满江大哥的逐一介绍,缓缓地将眼睛闭上,任凭满江大哥怎么呼唤,她也不睁眼了。

晕,狂晕,我和满江大哥真的彻底晕了。妮子连眼皮也不睁开了,还怎么辨认照片中的人呢?真的是无计可施了。

那个护理照顾妮子的女护士轻声说道:别和她说话,只要和她说上几句,她就会闭眼,光让她看照片就行。

专家立即也道:看来只能采取这个办法了,都不要和她说话,光让她看照片就行了,如果这些照片中真的有她清醒瞬间说的那个姐姐,她一定会有反应的。

大家都在耐心地等着,屋中鸦雀无声,沉寂消音,都在苦苦期盼着妮子快些睁开眼。

过了十多分钟,妮子果然缓缓地睁开了眼,但她的目光却是直盯着房顶,又是那样一眨不眨。看着她的样子,我的心都碎了,直想转身走出去,我真的看不下去了。

但看不下去也要看,这种折磨的滋味,几乎把我撕碎。

满江大哥不再说话,而是按照顺序举起了下一张照片,放在了妮子的面前,但妮子根本就不看,仍是一眨不眨地看着房顶,对举放在她面前的照片视若无睹,就像不存在一样。

满江大哥无奈地看着专家,专家皱紧眉头沉思着轻声对满江大哥说:你轻唤她几声,只要她的目光看向照片,你就不要说话了。

满江大哥点了点头,轻声唤道:妮子,妮子……

接连唤了好几声,妮子方才缓缓将目光挪了过来,满江大哥立即将手中的照片对准了妮子的目光。

 痛苦无奈

接下来的气氛更加沉闷了,沉闷的我几乎快要窒息过去,大家都屏住呼吸,焦急地在等待着,盼望着那一激动时刻的到来。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把大家的信心都击的稀里哗啦,粉碎成灰。



在寂静无声之中,妮子看了几张照片之后,没有别的反应,只有一点稍微的反应,那就是将目光缓缓挪开,又望向了房顶。辨认照片又进行不下去了。

没办法,满江大哥只好又轻唤了她几声,她又将目光慢慢挪了过来,满江大哥赶忙又将手中的照片对照了她的目光,辨认了几张后,她又看向了房顶。再轻声呼唤她,她则直接闭上了双眼。

这么一来,把我和满江大哥愁的都快趴在地上了。

专家冲满江大哥招了招手,示意他出来一下。满江大哥忙站起身来跟专家走了出去,我也急忙跟到了门外。

专家看了看我们,沉思着说:现在的问题有些棘手,但照片的辨认还得进行下去。你们一定要记住,唤她的时候,一定要轻声地唤,千万不能急躁,虽然她意识模糊不清,但她是有潜意识的,大声急躁地去喊她,很有可能导致她不再配合了,一定要记住!每次都要轻声地唤她,她每次能看多少照片就看多少照片,慢慢进行吧,没有别的办法。

我和满江大哥都点了点头,道:看来也只能这样进行了。

专家满面愁容地去医生值班室了,我和满江大哥又衰衰地走进了妮子的病房。

没办法,再棘手也要进行下去,再急躁也要耐住性子,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接下来的进行步骤只能是轻声呼唤妮子几声,等她挪过目光来,就急忙将照片放在她的眼前,让她看着照片中的人。只要她的目光挪过来,便不能再说话了。等她的目光再挪开,只好再轻声唤她,再唤她就闭眼。这时候就只有耐心地等下去了。过上一段时间,等她自己睁开眼睛之后,再轻声唤她辨认照片……

以此类推,周而复始,只能按照这个步骤进行,没有别的选择。

可想而知,再有耐心的人都会熬不住的,满江大哥苦苦支撑了几个多小时,都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照片才辨认了一小部分。

在这期间,我想替换一下满江大哥,但他不让,他还是那句话:照片中的这些人你基本上都不认识,还是让我来吧!我……我一定要让我妹妹恢复正常,彻底康复过来……他边说边低声啜泣起来。

自从我和妮子在大峡谷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满江大哥从来没有埋怨过我,更没有指责过我。就连很能容忍的杏姐也忍无可忍地对我破口大骂了一番。但满江大哥一个字也没说。这让我心中更加不安和愧疚。如果满江大哥能大骂我一顿,甚至狠抽我几个耳光,我心里反倒会好受些。

满江大哥举照片的手最后都颤抖起来,哆嗦个没完,这是累的急的。但再累也要坚持,再急也要耐心,这简直就是折磨人啊!比受凌迟酷刑还要痛苦,凌迟酷刑还能竭斯底里地大呼小叫,但在这里说话都不能大声,有几次急的我直想跑出去大声吼叫一番。

实际上,妮子也是很累,她只是意识不到而已,随着周而复始地不断进行,她闭眼的次数越来越多,并且每次闭眼的时间越来越长。

满江大哥的脸色蜡黄,额头冒出了密集的汗珠,我顿时焦急担心起来,忙将他手中的照片夺下,伸手把他搀扶起来,快速地向外走去。

满江大哥的步子已经沉重的快要迈不动了,他的脸色从蜡黄变成苍白,来到走廊上,他竟然一下子蹲坐在了地上。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搀扶起来。随后跑过来几个医护人员,那个专家也过来了……

满江大哥又被送进了治疗室,打上了吊瓶。

我看着满江大哥疲惫憔悴不堪的样子,心中不住地狂骂自己:吕大聪,你这个王八蛋,真是作孽啊……

当我回到妮子的病房时,妮子仍旧紧闭着眼睛,她的样子看上去很累,疲惫中似乎还带着些烦躁,这让我更加心疼起来。

我心中默念着:妮子,你快些好起来吧,你再不好,大哥就真的倒下了……呜呜……

过不多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了,杏姐走了进来,她的眼圈红红的,来到床前,轻声问我:我刚才看到大哥又躺在治疗室里了,是不是又把他累到了?

我痛苦无奈地点了点头,杏姐眼中立即蒙上了一层浓浓的水雾,心疼无奈地望向了妮子……

 杏姐的悔恨

杏姐轻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妮子还是没有任何改观?



我点了点头,只好将今天下午满江大哥让妮子辨认照片的过程轻声地告诉了杏姐,杏姐越听脸色越难看,她听完之后,一句话也不说,而是哀怨忧伤地看着我。

看着杏姐哀怨忧伤的样子,我心中难过到了极点。她的哀怨是针对我的,她的忧伤是针对妮子的。

杏姐身上最大的人格魅力就是恩怨分明,是非清白。也正因为她有这样的人格魅力,她才很容易赢得别人的信赖。

她哀怨地看着我,已经不想再和我说一句话。随后她又用忧伤的眼神看着妮子,眼中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扑簌簌地流下,她秀眉紧蹙,嘴唇颤抖,表情痛苦地走到妮子的床边,用双手紧紧将妮子的手捧在手心里,泪眼看着妮子,从嗓子眼的最底部发出了泣泣抖栗之声:妮子……我的……好妹子,我的……苦命妹妹,你是不是……想把……杏姐……心疼死啊……

看杏姐这样,我再也忍不住了,陪着她掉起泪来……

忽地想起杏姐还有孕在身,我赶忙抬起袖子来,抹了把脸上的泪水,走上前去,双手搀扶住杏姐的双肩,低声劝道:杏姐,你别哭了,注意你的身子……

没想到,杏姐猛地一甩肩,低声骂道:滚,用不着你来管……

我没想到杏姐突然之间又和我发起了脾气,怔怔地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实在不忍心看她这般忧伤难过,她可是有孕在身的。但如果我再劝她,说不定就会又引来她的雷霆之怒。

这时,杏姐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悲切哽咽着说:妮子……杏姐……对不起你,都是……杏姐……的错……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大吃一惊,我不明白杏姐为何会这么说?她没有对不起妮子的地方啊?杏姐是不是过度悲伤地糊涂起来了?不然,她怎么会突然之间说起这样的胡话来?

就在我错愕不解的时候,只见杏姐用手捂嘴,双肩抖栗,悲痛的不能自己,我刚待上前再劝她,只见她将手放了下来,悲切更甚哽咽更厉地说:妮子,是……杏姐……对不起你,都是……杏姐的错,杏姐……不该……再把你和吕大聪这个王八蛋……撮合在一起,杏姐现在……都把肠子……给悔青了,我真不该……在醉月楼里……把你和吕大聪这个混蛋又撮合在一起,更不该……把你派到……汉正路分理处……去给这个王八蛋……当副手,要不是……杏姐,你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呜呜……千错……万错……都是杏姐的错……你……要怪……就怪杏姐吧……杏姐……只求……你快些好起来……呜呜……

杏姐越说越悲,越悲越是难过,越难过哭声话声也渐渐大了起来,杏姐说的这些话,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我更不会想到她会在此时此刻说这样的话,她的每一个字每一声哭泣,都像重锤炸弹一样砸在我的身上炸在我的身上,我再也承受不住了,双腿一软,身子往下倒去,胳膊砸在床边,也没有阻止住下倒之势,扑通一声蹲坐在地上……

柳晨急忙走上前来,伸手拽了我几次都没有拽起来,我已经彻底瘫软在了地上,眼前发黑,额头冒汗,身子抖栗在一起……

柳晨看拽不动我,顿时也着急起来,她急忙松开我,快步走到杏姐身边,趴在杏姐的耳旁轻声劝道:杏姐,专家专门交代过,不能守着妮子大声说话,这样对她的康复没有好处……

柳晨连着劝了几遍,杏姐才听了进去,但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悲愤心情,只好忽地站了起来,用手捂住嘴,快步走了出去,转眼之间消失在门外……

柳晨急忙又折回到我身边,边用手拽我边说:吕哥,快点起来,你别这样,杏姐也是着急才这么说的,你快点起来……

这时,负责护理照顾妮子的那个女护士也赶忙过来帮着柳晨拽我起来……

但我此时就像遭到了天打雷劈一样,全身瘫软,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柳晨对我说的话,我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杏姐刚才说的那番话,翻来覆去地一遍一遍在脑子里回放,不由得将头低低地垂下,我已经没有脸再抬起头来了……

柳晨和那个女护士费了半天的劲把我拽了个半拽,就再也拽不动了,我哑声说道:你们不要拽我,让我安静一会儿……

她们无奈地松下了手,我又坐在了地上,柳晨紧挨着我站在那里默不作声。

 柳晨也发火了

突然,柳晨轻声对我说:吕哥,你快点起来,你快点啊,你快起来……

我已经没有站起来的勇气和力气了,真的犹如天打雷劈了一般,甚至连坐的气力也没有了,直想趴在地上。

看我这样,柳晨不由得着急起来,她趴在我耳边轻声说:吕哥,你快点起来,看看妮子……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抬起头来,看到柳晨虽然将头趴在我的耳边,但她的目光却是直直地看着床上躺着的妮子。

看我还没有站起来,柳晨更加着急起来,用膝盖顶了顶我,焦急地说:吕哥,快,你看妮子……



我的全身忽地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忽地一下就爬了起来,身子还没有站直,就急忙抬头向妮子看去……

只见妮子的双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虽然还是看着房顶,但她的眼圈微微地红了起来,眼角间还若隐若现地挂着泪珠,难道妮子的意识清醒了?

我急忙走上前去,趴在床边,仔细看着她,屏住呼吸,深怕打扰了她,希望她的反应能再大一些。

如果真的因为杏姐的这番哭说,能让妮子恢复过来,别说杏姐骂我了,就是打我一顿,甚至把我大卸八块,我也是心甘情愿,求之不得。

但过了一会儿,妮子那微红的眼圈恢复了正常,看她的神态似乎又处于了那种意识不清的状态,我顿时着急地唤道:妮子,妮子……

我以为她会将目光挪过来看我一眼,但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直直看着房顶,焦急之下,我的嗓门大了起来,又连着呼喊了她几声,她却将眼睛又闭上了,闭上的瞬间,她的眼角果真滑下了一滴泪珠。

我再也忍不住了,焦躁地大声喊了起来:老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竟要受这般折磨?这TM到底是怎么了啊?到底还有完没完啊?非得把老子给折磨死才算完吗?……

突然,我的嘴巴被人从后边给捂住了,随后被人驾着两边的胳膊脱离了妮子的床边,几乎连停也没停,直接连架带推加捂住我的嘴巴把我弄出了妮子的病房。

到得门外,我的嘴巴才被放开,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柳晨捂住了我的嘴巴,她和那个护理照顾妮子的女护士联手把我给弄了出来。

护理照顾妮子的那个女护士很是恼怒地白了我一眼,随之转身走回房里,接着就把房门给关上了。

柳晨既要捂住我的嘴又要把我给架出来,累得她上气不接下气,她喘了几口粗气,生气地对我说:吕哥,你是怎么回事?今天下午专家特地交代,一定不能急躁,更不能这样对妮子大呼小叫,你都忘了?

这是我自认识柳晨以来,她第一次对我发火。想想我刚才的举动,真的是太不理智了,不禁后怕起来,更是懊恼地用手猛拍了下自己的脑袋,随即蹲在了地上。

柳晨又道:现在这个时期是对妮子的康复最关键的时期,你再急也要耐住性子,你要实在耐不住,就到外边大声叫喊几声,但绝对不能在妮子的身边这样。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这样做,会把妮子彻底毁了……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恨不得咬舌自尽。

这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怎么回事?

我扭头一看,原来是杏姐走过来了。她已经平复了自己悲愤的心情,看到我蹲在地上,听柳晨在埋怨我,她不禁问了起来。

柳晨忙对她说:杏姐,没事,是吕哥太着急了些。

我已经不敢再看杏姐的眼神了,只好蹲在地上低垂下了头。

杏姐站在那里,足足过了十多秒钟,方才对我说道:你回你自己房里去,我去陪妮子去。

她说完就转身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随手就又把房门关上了。

我顿时有了一种被所有人都抛弃的感觉,既可怜又无助,悲凉到了透顶,就像被扒光了赤身果体地扔在了冰天雪地里没人管一样,欲哭无泪。

柳晨看我这样,眼圈一红,伸手把我搀扶起来,轻声说:妮子的这种情况,大家都很急,都已经快撑不住了,最重要的是你不能急,你知道吗?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她又轻声说:好了,回房间去休息一下!

我听话般地被她搀扶着胳膊回到了房间。进了房间,我颓废地坐在床边,柳晨立即出去了,过了不一会儿,她又回来了。

她手里拿着棉棒和药水,站在我面前,看着我的嘴唇,说:刚才捂你嘴的时候,把快愈合好的火泡又给弄破了,我再给你上点药。

她边说边用棉棒轻轻擦着我的嘴唇,我看到棉棒上沾满了血迹。

 名份

柳晨将我嘴上那些破损火泡的血迹擦抹干净,又给我上好了药,对我说: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吧!我到妮子的房间去看看!

嗯,好。我躺在床上,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方才慢慢静下心来。


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房门被推开了,我忙坐起身来,我以为是柳晨回来了,我要问问她妮子的情况如何。

但进来的不是柳晨而是杏姐。

杏姐脸色冰冷,坐在了陪护床的床边,正对着我,眼神仍旧哀怨地看着我,我真的不敢再看杏姐的眼神了,忙低下了头。

杏姐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屋中沉寂的吓人。

过了足足几十秒钟,杏姐长叹一声,开口说道:大聪,如果妮子恢复不过来,永远这样下去了,你该怎么办?

我一愣,我没有想到杏姐会问我这么个问题,但我却没有丝毫犹豫,更没有进行丝毫考虑,立即抬头回道:杏姐,如果妮子真的恢复不过来了,我会照顾她一辈子的。

杏姐又轻声念叨起来,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妮子怎么就认准你了?真是前世作的孽,唉……

我惴惴不安地低道:杏姐……

我刚叫了声杏姐,她又说道:我知道妮子心里只有你,她放不下你,我看她天天闷闷不乐,康霄茗牺牲之后,我才想方设法又把你们撮合在了一起。我多次警告过你,让你好好珍惜她,结果还是引出了这么个大乱子。如果妮子好不了,后果不用我说,你是清楚的。

杏姐,我知道我错了,我会用我的终生来弥补的。

那好,你说该怎么办吧?

什么怎么办啊?

吕大聪,你他奶奶的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杏姐突然柳眉倒竖,冲我瞪眼狂骂起来。

杏姐,你别着急,我现在脑子很是混乱,你慢点说。

她白了我一眼,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怒气,说道:我是说妮子要是恢复不过来,你该怎么办?

我不是说了嘛,我会照顾她一辈子的。

怎么照顾她?

全心全意地照顾她!

你用什么名份来照顾她?

名份?

对,名份,你不可能用男朋友的身份照顾她一辈子吧?

我顿时明白了过来,没有丝毫停顿,立即说道:杏姐,我会和妮子结婚的,这样我就可以照顾她一辈子了!

听我这么说,杏姐的冰冷脸色才总算稍微缓和了缓和,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她结婚?

听到这里,我郑重地说:等妮子出院后吧,无论她恢复过来还是恢复不过来,我都和她结婚!

杏姐听到这里,说道:妮子要是恢复不过来,她一时半会也出不了院……

杏姐,你的意思是……

我现在很是担心,如果妮子恢复不过来,我能为她做的就只有一件事了……杏姐说到这里,突然用手捂住嘴,嘤嘤低哭起来。

看杏姐这样,我很是难过,这段时间把她折磨坏了,一旦动了她的胎气,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那我吕大聪岂不又背了一个债?想到这里,立即说道:杏姐,你有啥话尽管对我说,你别哭了……

过了几十秒钟,杏姐才慢慢平静下来,忧伤地说:妮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拥有一个自己的家,她只爱过你一个人,也正因为她爱你才使她落得这般境地,我想说的是,不管她恢复的怎样,你要兑现你刚才说的诺言!

杏姐,你放心吧!你就是不和我说这些,我吕大聪这辈子也会只娶妮子的。

这时,柳晨推门进来了,她轻声说道:杏姐,妮子是真的睡着了。你快回去吧,这里有专门的护理人员,你就放心吧!

杏姐疲惫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我跟着杏姐走出了房间,我想送送她。但她并没有直接走,而是去了治疗室,又在治疗室里等了一会儿,等满江大哥打完吊瓶,她和满江大哥一起走了。


我推开妮子的房门走了进去,妮子静静地躺在床上,神态安详,她是真的睡着了。

当我回到自己房间时,柳晨才告诉我,杏姐在妮子的房间里呆了很长时间,才辨认了十多张照片。

听到这里,我又愁苦起来,问道:杏姐带来了多少照片?

杏姐也带来了很多照片,但满江大哥带来的照片也才只辨认了一小部分,什么时候全部辨认完,还是一个未知数。那个姐姐最有可能就在满江大哥拿来的那些照片当中,先要将那些照片辨认完才行。如果没有什么效果,那就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杏姐带来的那些照片中了。

柳晨说着说着蹙紧秀眉犯起愁来,我则是更加愁苦起来。

 坐着火炉装着很冷

柳晨对我说:你也别犯愁了,走一步说一步吧!现在的情况越急越坏事,你今晚好好睡一觉,补足体力和精神,明天让妮子辨认照片的事只能是靠你了,满江大哥一时半会也恢复不过来,杏姐又有孕在身,只能是靠你了!你要明白你肩上的担子最重,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嗯,对,柳晨,你说的很对,我必须听你的才行,你的话总能说到我的心里去。

既然这样,那你就听我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睡觉,明天才会有精力撑下来。

嗯,好,我再坐一会儿就睡。

柳晨点了点头出去了。

我开始绞尽脑汁冥思苦想起来,妮子口中的那个姐姐到底是谁?边不停地问着自己边不停地苦想着,最后把自己都苦想睡着了,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第二天一早,满江大哥就来了,但我没有让他再给妮子辨认照片,让他在治疗室接着打吊瓶。

吃过早饭不久,杏姐也来了。我担心她的身子,不让她再呆在妮子的病房了,但她坚决不干。

自从我和妮子出事之后,满江大哥和杏姐都请了假。杏姐现在成了闲职,又加上有叶行长格外关照,她请假没有问题。但满江大哥就不行了,他事务缠身,但他毅然决然地把手机关机了,自我从重症监护室转到这个特护病房来,就没有见过满江大哥的手机开过机,还不知道耽误了多少大事。

还是按照昨天的那个步骤,慢慢地让妮子辨认照片中的人。可想而知,妮子现在处于意识模糊不清的状态,今天进展的速度还不如昨天下午进展的速度快。

我不住地提醒自己千万不要急躁,极力控制住自己,但有时也会心焦难耐地皱起眉头,我虽只是仅仅皱了下眉头,但正对着我坐在床那边的杏姐立即就会冲我瞪眼。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终于体会到昨天满江大哥为什么会出现那种心力憔悴至极的原因了,这种苦煎苦熬的滋味简直能把人给折磨死。我举照片的手开始哆嗦,胸口烦闷,直想不管不顾竭斯底里大吼上半天才能将胸中的苦闷给吐出来。

杏姐看我这样,急忙从我手中夺过照片去,让我出去一会儿。

我刚一站起身来,险些栽倒在地,把杏姐也给吓了一大跳,负责护理照顾妮子的那个女护士把我搀了出去。

刚进我的房门,柳晨进来了,她看着我吃惊地问: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我全身像散了架一样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我现在就像屁股底下坐着火炉,还要装着很冷的样子,这种滋味快把我折磨死了……

柳晨一听,忙道:你要撑不住,我来替你吧!

不行,这种事只能我来,虽然妮子《.文.》清醒的瞬间,她喊我的《.人.》那声大聪,我当时《.书.》有些恍惚没有《.屋.》听清,但我那声嗯,却是听得很清楚,我也坚信妮子的确是喊我了。所以我一定要亲力亲为,对她的康复是有好处的。


听到这里,柳晨的眼圈不由得一红,轻道:你知道这样,再难坚持也要撑下来。

我点了点头,痛苦无奈地长吐了口气,闭上了眼睛。柳晨随后去了妮子的房间。中午饭我只喝了点汤,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妮子虽然意识模糊,但她也是很累,中午饭后,她足足过了两个多小时方才睁开眼睛。

中午饭过后,杏姐接了个电话,对我说单位上有急事,匆匆走了。

满江大哥打完吊瓶坐在医生值班室休息。我则等妮子睁开眼之后,再接着让她辨认照片。

我想任何经历过这种事的人,即使再有耐心也会崩溃的。有几次我把妮子看过的照片随手就攥了个稀巴烂,这种苦煎苦熬的滋味已经折磨的我眼前发黑,胸口憋闷的都无法呼吸了。

杏姐走了后,柳晨坐在了我的对面。她的用意很清楚,就是担心我着急。苦苦支撑了两个多小时,妮子又闭上了眼。

我也彻底崩溃起来,把辨认过的那些照片,一下子全部都抛向空中,就像雪花一样纷飞落地。柳晨大吃一惊,她没有想到我突然之间会有如此之举。我则立即起身掉头向外快步走去。

这种滋味老子真的是受够了,要知道这样,还不如在大峡谷中一命呜呼来的痛快,这种噬心蚀骨的滋味老子是真的受够了。

憋闷的我刚来到走廊上就想大声吼叫,我用力吞了口唾沫极力控制住自己,快速地向走廊尽头走去。特护病房的走廊门口有保安在看守,保安看我穿着一身病号服,立即阻挡住了我。

 狂吼嚎叫

这个保安是个小伙子,他挡在我面前,问道:你是在这里住院的?

我点了点头。

你要干什么去?住在这个特护病房的人是不能随便出去的。

我低声道:我想出去透透气,一会儿就回来。

不行。

我的目光突然变得阴鸷起来,死死地盯住他,心中狂骂:现在这个时候,谁来阻挡老子,谁就去死……

我边心中狂骂着,边伸手用力将他一把推开,忽地一下闯了出去。

保安喊道:你站住,不准出去。

我扭头对他低道:别叫喊,我只是出去透透气。

说完,转身向楼下奔去。

保安在后边又喊道:你……你……

我快步疾走,真的是不管不顾了,来到一楼大厅,熙熙攘攘的人流浑如无视,快速地蹿出楼来,一头攮进了病房楼前边的花园树丛中,挥拳向树上打去,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让我大声哎哟起来,这一拳打在树上,震动了骨折的手指,疼的我抱着手蹲在了地上,登时出了一身冷汗。气恼之下,又忽地站了起来,抬脚对准树干猛踢起来,不知道踢了多少脚,仍是无法发泄胸中憋闷,抬头向天,就像狼一样嚎叫起来,把周围几个闲玩的人都给吓跑了。

这一番不管不顾地嚎叫,当真是酣畅淋漓,痛快无比,感觉已将胸中憋闷之气吐了个干干净净。

但同时,这一番嚎叫,没把羊群引来,却引来了医院的保安。

医院大门口的几个保安寻声快速向花园中跑来。由于老子所处的位置树木较密,那几个很SB又很有责任心的保安竟然没有一下子发现我,在我的不断狼嚎下,他们终于看到了我,就像猎人一样,四面八方把我包围了起来。

一个领头的保安用手指着我,喝道:你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我已经嚎叫完毕,心情好了很多,不想再多事,扭头转身要走。

但那几个保安却将我紧紧围住,连声问着我。

我指了指对面的病房楼,说道:我还能是从哪里跑出来的?我就从这个楼上跑出来的。



他们看我身穿病号服,头上也缠有纱布,双手也被纱布包裹着,站在这树丛之中纵声狼嚎,不由得他们不吃惊。

那个领头的问我:你住在哪个病房?

楼上的特护病房。

特护病房的保安怎么能让你出来了?

我想出来就出来,谁也拦不住老子。

就我这句话,把这几个人激怒了,他们相互对望一眼,不再是围我了,而是转成圈堵住了我。

老子这段时间已经够苦闷的了,这几个保安也太不识好歹了,我决定今天要大闹花园树丛。

我皱眉怒问:你们想干啥?

干啥?你是在这里住院的病号,跑到这里来大呼小叫的干啥?

我愿意。

你愿意的事多了。

怎么着?老子只要愿意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谁也管不着。

还翻了你了?简直是无法无天。

你他妈说谁无法无天呢?

我这话刚说完,那几个保安一起动手,立即控制住了我,我想反抗,但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TNND,老子很是恼恨自己不会弹指神通,更不会九阴真经。不然,手指一弹,把他们弹得天花乱坠,手爪一伸,让他们头顶开洞。

这几个保安就像警察押解犯人一样,将我双手反背,将我的脑袋摁住,推搡着我向病房大楼走。

我的双手手指传来阵阵钻心的疼,大呼起来:你们别动我的手,我手上有伤,哎哟……你们他妈的不要动老子的手指……

他们根本不听我的吼叫,只是押解着我向病房楼走。我也只好快步挪动着,只要脚步一慢,狗日的保安就使劲反拧老子的胳膊,CTMD。

周围的人纷纷让路,这是一幕奇观,周围的人都没有想到几个保安怎么押着个身穿病号服的人咕咚咕咚往楼里跑?

刚进大厅,一声大喝传来: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快放开他……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柳晨跑过来了。柳晨看这几个保安这样对待我,很是气愤地老远就高喊起来,边喊边跑过来护住了我。

这几个保安看柳晨穿着白大褂,知道是本院的工作人员,也就都纷纷松开了手,我急忙将双手抖了几下,疼的呲牙咧嘴,哼哟着又骂了几句。

柳晨斥道:不准骂人。她这声斥是针对我的。

柳晨随后又对保安说:他是我护理的人,你们不要管了,我带他上楼。

那个领头的保安说:他在院子里大呼小叫的,我们才这样对他的。我和你一块把他送上去。

柳晨听到这里,不再说话,只是狠狠地白了我一眼。

随后,柳晨搀扶住我,在那个领头保安的看押下,向楼上走去。

到了特护病房走廊门口,那个领头的保安立即把守护特护病房的那个保安给狠批了一顿。

最后,又把我护送到病房,看我进了妮子病房的门,这才放心地离去。



 真的是月亮姐姐吗?

这时医生专家都过来了,大家不免又都说了我一番。因为刚才我临出门时抛撒照片的那一幕,他们都在宽大荧屏里看到了。

万幸的是,满江大哥没有看到这一幕,他打完吊瓶在医生值班室坐了会,医护人员给他安排了个休息室让他休息去了。如果让满江大哥看到这一幕,他非和我发火不可。

柳晨埋怨地看着我,说:你别在这里呆着了,你到你自己房间里去吧……

我低声道:我错了,我再也不那样了……柳晨,实话给你说,我刚才要不出去狂吼嚎叫那一番,我现在也和满江大哥一样,躺在治疗室里打吊瓶了……你体会不到这种苦煎苦熬的折磨滋味,真的能让人崩溃了……

看我这么说,柳晨不再埋怨我,而是低声说:如果妮子能感知到你这么着急,她该好过来了。她边说边又眼圈红了起来,随之走了出去。

妮子此时已经睁开了眼,她的目光仍旧看着房顶。我坐在她的床边,拿起那些还没有辨认的照片,按照既定步骤接着进行。没办法,只能这样。

过了一会儿,柳晨又回来了。她坐在我的对面,轻声说:吕哥,小周家中有急事回去了,我现在要替她值班,寸步不能离开妮子,不能再照顾你了,你可不能再那么任性了。

你放心吧,我不会再那样了,小周是谁?

就是负责护理照顾妮子的那个女护士啊。

哦。晕,人家没白没黑地照顾妮子,我竟然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简直是混蛋透顶。

柳晨突然秀眉紧蹙,苦思冥想起来,不断地点头或者摇头。我也不管她思考什么,我要趁着妮子睁眼的时候,多让她辨认些照片。

又过了好大一会儿,柳晨轻声低语:奇怪,真是奇怪……

由于我忙着让妮子辨认照片,也就没顾得上接柳晨的话巴。直到妮子闭上眼睛的时候,我才问道:柳晨,你刚才说奇怪,什么奇怪啊?

柳晨听我问她,沉思着说:我听小周说,我收拾完你抛撒的那些照片后急着出去找你,由于走得匆忙,忘了关上房门,有人从门口经过,妮子看到后,眼睛竟然亮了一亮,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轻声说道:柳晨,这又什么好奇怪的,这个房门平时都是关着的,乍一打开,有人从门口路过,妮子的眼睛亮了一亮,这也实属正常。她虽然意识模糊不清,但她也是很烦闷的。

这还用你说,难道我就不知道么?我说的奇怪不是这个,小周可是我们医院精挑细选出来专门照顾妮子的护士,经验很是丰富,妮子的眼中虽然只是闪了一下亮光,但也被她看到了,她急忙追出门去看了一眼,你猜小周看到的是谁?

是谁?

是一个女警察。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个女警察,这有什么奇怪的?

柳晨定定地看着我,说:问题是那个女警察身穿着警服……

也正因为那个女警察身穿警服,妮子的眼中才有亮光,因为警服是很醒目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柳晨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很有道理。

我又问:这里怎么来了个女警察?

哦,是到其它病房探视病人的。

柳晨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妮子的眼睛忽地睁开了,她也就住口不语了。

我接着又让妮子辨认照片,临天黑的时候,终于把满江大哥带来的那些照片都辨认完了,奇迹没有发生。

接下来就要辨认杏姐送来的那些照片了,我已经没有了一点信心。虽是这样,但我也要坚持。因为专家没有再指出别的办法,只能按照这个法子进行。

可能是今天下午我的焦躁发狂,妮子的潜意识里多少体会到了点,很是配合,辨认照片进行的竟然异乎寻常的顺利,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终于把杏姐带来的那些照片也辨认完了,但奇迹仍然没有发生。

那种噬心蚀骨的焦躁又慢慢涌上心头。

满江大哥此时也沉不住气了,烦躁地在屋里踱来踱去。



我无奈地轻声说:我感觉妮子口中的那个姐姐应该就是月亮姐姐!

柳晨点头轻道:我感觉也是!

满江大哥叹气说道:只能是一个办法一个办法地试了,唉……我去和专家说一声。

我轻声说道:柳晨,反正天早就黑了,你再把那晚我唤醒妮子时用的那个环形灯装上吧,不管有用没用,一定要试上一试才行。

嗯,好吧。

柳晨答应着站了起来,但她没有直接出去,而是先去了窗边,撩来窗帘向外一看,低声喜道:吕哥,你快来看!

我忙走过去,往窗外一看,皎洁的月光银洒洒的倾倒下来,蔚为壮观!

柳晨惊喜地说:没有想到今晚的月光这么亮!

我也喜道:天助我也!月亮姐姐更助妮子也!

柳晨道:这样我们就不用再按那个环形灯具了,把妮子推到窗边来,让她直接看着月亮姐姐!

嗯,好!我此时激动万分,感觉妮子离彻底恢复正常不远了。

 最后一丝希望

欢喜之余,我和柳晨一起动手,将所有的窗帘都打开。特护病房的床都是能够活动的,四个床腿下都有一个滑轮,柳晨指挥着我,和我一块将妮子的床推到窗边。

接着,柳晨又跑去将所有的灯光全部关掉。灯光一暗,顿感月光卯足了劲地透过窗户玻璃往屋里钻,银光洒洒飘了进来,如梦似幻。

妮子的身子似乎猛地一颤,她躺在了床上,瞪大了眼睛望着天空的银月。

我和柳晨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希望她突然之间彻底清醒过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我急切地看着妮子,在月光的映衬下,妮子的双眼也水汪汪了起来,一眨不眨地望着月亮姐姐!

耳边传来一声轻语:怎么样?她有什么反应吗?

我扭头一看,是满江大哥带着专家进来了。大家一起看着妮子,希望奇迹的发生。

我趴下身子,将嘴巴贴在妮子的耳边,轻声唤道:妮子,月亮姐姐在看着你,她希望你快些好起来……

妮子似乎听到了我的话语,眼睛瞪得更大了,仔细看着天空中的月亮姐姐,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我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希望她能说上一句话。

此时屋里别说掉根针了,就连掉根头发都能听见。

我就一直那样趴在妮子的耳边,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声低语传来:那个姐姐可能不是指的月亮。

我心中一沉,很是恼怒,因为我已经将所有的信心都寄托在天空中的月亮姐姐身上了,这句话无疑就像断肠草一样,让我肝肠寸断。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妮子一直瞪着的双眼竟然慢慢地合上了。

我忽地站起身来,一股莫大的怒火让我差点咆哮起来,我到处扫视着,看着那个专家、满江大哥、柳晨,怒火又无处发泄,直想又狂吼嚎叫起来。

专家用手轻轻拽了拽满江大哥,两人一前一后转身向外走去,到了门口,专家回身又对柳晨招了招手,柳晨也跟着出去了。

随着房门轻轻带上,我的心犹如冰窖一样,没有了一点温度,顿感秋月的寒冷,生出了‘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的悲凉,忍不住绝望地趴下身子,低头心疼爱怜地看着妮子,在她的唇上轻轻吻了吻,几滴清泪滴落在她的脸上。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轻轻地声音:吕哥,专家让你到医生办公室去一趟。

我回头一看,是柳晨回来了。我哑声低道:柳晨,不管怎样,今晚的灯不要开,窗帘不要关上,让妮子就在窗边,让她好好享受一下月亮姐姐的柔光。

嗯,你放心吧!

我此时已经处于极度恍惚状态,我感觉妮子是真的没救了。稀里糊涂来到医生值班室,满江大哥和专家都在等着我。



专家对我说:小吕,事实表明,你女朋友口中的姐姐不是月亮,也不是所有照片中的人,现在更加难办了。

我无奈地看着专家,专家又道:我虽然从医几十年了,但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碰到。今天晚上我和北京的几个同行分别通了电话,谈了很长时间,他们也感到束手无策。

专家都这么说了,屋里弥漫着绝望透顶的氛围,满江大哥用双手使劲撕扯着头发。

我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凳子上,无力地直想往地上趴。

专家长叹了一声,说:我也不能光靠在这里,要不是满江,我也早就回去了。小吕,我来问你,你女朋友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我一愣,恍惚地看着专家,我不明白在此时此刻,他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么个问题?

专家又道:小吕,今天晚上我在和一个同行通电话的时候,那个同行提醒了我,你女朋友醒来的第一句话和她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很有可能是有联系的,请你好好想想,你女朋友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听专家说到这里,我也顿时陷入了苦苦的回想之中,但想了好大一会儿,也没有想起什么,说道:当时慌乱的很是厉害,她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我记不清了……

我边说边无比焦急起来,专家忙道:小吕,你别着急,你仔细回想一下当时的情景,你不要急着回答我,你现在回去好好想一想,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你再来告诉我。

我点了点头,衰衰地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当快走出门口时,专家担忧地又道:小吕,希望你尽快想起来,这可能是最后的一丝希望了。你要知道,你女朋友再这么处于意识模糊状态,她真的可能会没救了……

 适得其反?

回到妮子的房间,我和柳晨静静地坐在那里,屋里沉寂无声。我在努力回想着大峡谷发生的那一幕,从妮子抱住我往山崖下滚开始想起,但想起来的只是激流的凶险和当时的恐慌,至于妮子昏迷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却是压根儿也想不起来了。

无奈之下,我趴在床边,苦苦回想着。

由于屋内灯光顿失,只有朦胧的月光,苦想之下,竟有些昏昏欲睡。但刚待睡着,突然一个激灵又自行醒来。连着如此几次,柳晨轻声问:吕哥,专家找你过去和你说的什么?

我只好将专家刚才对我说的和柳晨复述了一遍。

就在这时,满江大哥进来了。他坐在床边,轻声问我:大聪,想起来了吗?话声虽是平和,但语气中充满了焦急和焦虑。

我摇了摇头,满江大哥禁不住长叹起来。

柳晨轻声对我说:吕哥,你出来一下。

我随着柳晨来到隔壁我的房间,进门后,柳晨坐在我对面,说:吕哥,你不要急,你现在心烦意乱,自己想可能真的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我来和你理一下当时发生的情景,看你能不能想起来。

我点了点头,开始从我和妮子滚下大峡谷时说起,但说了没几句就说不下去了,因为自从掉进大峡谷之后,就处于极度惊慌之中,现在说起来还心有余悸,思路不等柳晨帮我理,我先自乱了起来。

吕哥,不行,这样不行,你把当时的情节再往前点,慢慢回忆,不要着急。

来回重复说了几次后,我的心慢慢静了下来,当时的情景也渐渐清晰起来。柳晨问的很细,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帮我理,果然,在激流中我和妮子抱住那块石头时,妮子的一举一动和表情神态历历在目,她对我说的话也犹在耳旁回响……

突然之间,我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忽地站了起来,激动万分地对柳晨说:我想起来了,我终于想起来了,妮子在昏迷之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了……我边说边语气剧烈地颤抖起来,是什么?柳晨听到这里,也忽地一下站了起来。

我忙道:走,快去找专家。



柳晨和我快速地来到医生值班室,专家正在通宵达旦地翻阅资料,他也很是焦急。

一进门,我就对他说:专家,我想起来了,妮子在昏迷之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终于想起来了。

到底是句什么话?

她说我们一起走……我带你去见……康霄茗……

我的话声刚落,柳晨身子猛地一震,刚才我光顾激动了,没有对柳晨说,现在她听到这句话后,非常地震惊。

专家不解地问:康霄茗?康霄茗是谁?

我……我的前任女朋友……

柳晨接过话去说:吕哥的前任女朋友叫康霄茗,她是个警察,因公殉职了。

专家听到这里,眉头紧紧皱成了一团,考虑了好大一会儿,问道:妮子和康霄茗很熟悉吗?

我立即摇了摇头,说:不熟,她们根本就没有接触过。

这就奇怪了?难道她口中的姐姐是康霄茗?……她们两个的年龄谁大?

康霄茗的年龄比妮子大几个月。

专家听了身子一震,眉头皱的更紧了,说:难道真的是她?……小吕,你认为是康霄茗吗?

实际上,从想起妮子昏迷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想起妮子为了阿梅和阿花不住地纠结,只好说:我不敢确定,实际上妮子对我以前交的女朋友很是排斥,她心里也一直纠结着……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次的悲剧……

没想到,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柳晨立即接道:我认为妮子口中的姐姐就是康霄茗。

专家听她这么一说,仔细考虑了片刻,说:千万不可大意,如果是她还好,但如果不是她,加上妮子又很排斥她,有可能会适得其反。

我不解地问:适得其反?

专家肯定地说:对,如果真是她,妮子这次有救了。如果不是她,妮子有可能再度昏迷不醒。因为她经不起适得其反的刺激了。

我操,听到这句话,我险些骂出来,这TM不是折腾人吗……我顿时急的犹如困兽一般。

柳晨看了看专家,目光定定地看着我,肯定地说:吕哥,我认为就是康霄茗。

不知为什么,我看着柳晨的目光,听着她的坚定语气,我顿时下定了决心:霹雳丫与其这样不死不活地躺着,说什么也要试上一试。醒了最好,要是真的适得其反,老子就苦伴她一生。总比这样不死不活地拖着好。

自从和妮子在大峡谷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后,我真的被妮子吓怕了,我的思维总是跟不上节奏,总是反应迟钝,做什么事总是进退维谷。同时也失去了以前的聪明机灵和当机立断的魄力。

真TM世事造英雄,同样,也会世事造狗熊。老子也快成了那笨的不能再笨的狗熊了。

 警服照片

主意一定,我立即对专家说:无论如何,也要试试,我现在就回家去拿康霄茗的照片。

专家道:好,既然你决定了,那就这么办吧!

柳晨立道:我和你一块回去拿。

柳晨说着从医生值班室出来,她领着我到了医护人员休息室旁边的小仓库。

进了小仓库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我和霹雳丫出去驴行时的那两个背包还有衣服都在这个小仓库里放着。我双手缠着厚厚的纱布无法动手,柳晨从妮子背包里找了很长时间,才找出了家里的钥匙。

随后我和柳晨又回到了妮子的病房。值班医生已经安排了另外一个女护士来照顾妮子,我和满江大哥打了个招呼,穿着那身病号服,我没有衣服可换,只能穿着病号服,和柳晨拿着那两个背包往楼下快走。

柳晨开着她的车带着我向家中奔去。



此时天色破晓微明,阵阵冷风吹来,使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但想到妮子很有可能会有救,我心中升腾起了热火和激情,浑然不觉晨风的寒冷。

很快到了家中,我直接扑进我的卧室里,从床头橱的最底层拿出来了一个精致相册。

这个相册,自从康警花牺牲之后,我就从来没有摸过,一直压在箱底。这个精致的相册,是康警花生前所用的,也就是我第一次到她那个公寓时,她让我翻开的那个相册。

看到这个相册,往事浮上心头,心中滴血,双手打颤,翻开没看了几眼,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了。

情水流,思水流,滔滔不绝无尽头,化作永久愁。

愁悠悠,苦悠悠,愁到何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花深深,柳阴阴,度柳穿花觅知音,割裂断肠心。

画中像,镜中人,即使梦中也难寻,当日谁料今。

看着康警花的照片,她的一眸一笑琼姿花貌,她的柔美婀娜圣洁窈窕,顿时梦幻成真,她迈着轻盈的雅步,正珊珊作响地向我走来。

一声低语打断了我的相思哀愁:吕哥,霄茗姐姐的照片都在这里吗?

我顿时从梦幻中醒来,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忽地将相册合了起来,低声哑道:阿花的照片都在这个相册里。

柳晨接了过去,仔细翻看起来,边看眼圈越红,忍不住轻声低语:霄茗姐姐真美!

她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有些吃惊地问:这个相册里怎么没有霄茗姐姐身穿警服的照片?

我一愣,顿时想了起来,低声道:阿花牺牲后,她这个相册里原先的照片我都让她父母带回去了,尤其是她身穿警服的照片更是没有多少。她参加工作后,就不和父母在一起,她父母手里也没有她穿警服的照片,所以我就都让她父母带走了。

这相册里的照片是什么时候照的?

阿花虽然很美,但她很少照相。这些照片除了她在警校当兼职模特时照的一些照片外,其余的都是在那次大雪过后,我和她在广场的雪地里照的。她牺牲之后,我把这些照片洗了出来,一直保存至今!当时在雪地里照像时,阿花给我说,她已经一年没有照相了……

柳晨将相册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还在希望能找到康警花身穿警服的照片,我只好对她说:真的没有,她穿警服的照片都被她父母带走了,我们赶快回医院去吧。

柳晨担忧地说:我担心没有霄茗姐姐身穿警服的照片,会不起作用的。

啥?为啥?

你忘了昨天下午我给你说的,妮子看到门口的那个女警察闪过,眼光亮了一亮……

听到这里,我大脑电光石火地转了几道弯,倏忽明白过来,禁不止说道:柳晨,你是说妮子……

柳晨重重地点了点头:对,就是因为这个,最好能有霄茗姐姐身穿警服的照片……

我登时后悔当时不该把阿花身穿警服的照片都让她父母带走,但现在时间紧迫,上哪里去找阿花那样的照片?

柳晨,反正都是阿花的照片,穿什么衣服也是一个人啊,……难道不行?

真的不行,你不懂的,我真的担心只有这些照片会不起作用,对于意识模糊的人,要想刺激她恢复过来,那个点必须找准,那个点我感觉就是霄茗姐姐的警服照片。

有这么神乎么?

有时候就真的这么神乎!我问你,霄茗姐姐火化的时候,穿的什么衣服?


当然是警服了。

这不就对了嘛。

听到这里,我浑身发毛,背上害冷,忽地站了起来,哆嗦着说:柳晨,你怎么这么迷信……

这不是迷信,这是有一定道理的……吕哥,好好想想,看从哪里能弄来霄茗姐姐的警服照片?

沉思片刻,我低声说道:看来只能是去找何队了,如果何队那里也没有就麻烦了……

 康警花的警服照

柳晨忙问:是不是霄茗姐姐刑警队的何队长?

嗯,是。要是何队长那里再没有阿花的警服照片,那就麻烦了。

不管怎样,也要去找他一趟,霄茗姐姐是烈士,单位上应该有她的照片。

嗯,好。

你把这身病号服换下来,我们快去。

我忙从挂衣橱中找出了一身干净衣服换上,又找了一顶多年没戴的帽子,将头上的纱布遮挡住匆匆下楼,往市公安局奔去。

到了公安局门口,还不到上班时间,柳晨只好将车停在了大门外边,耐心等待着。

我看着这个曾经很熟悉的地方,更是无比思念康警花,心一阵一阵的抽缩着,难受到了极点。

很快,有人来上班了。我和柳晨忙从车上跳下来,向院内走去。一问门卫,何队长由于工作繁忙,昨晚根本就没走。

晕,白白在大门外边等了那么长时间,我带着柳晨快速向里走去。

还是那样的办公环境,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进到走廊,我感觉双腿犹如灌铅,神思恍惚,感觉康警花仍旧在那间办公室里忙碌着。

终于来到何队长的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里边传出一声:请进。

我推门进去,我一眼就认出了何队长,但他却没有马上认出我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何队,康警花牺牲时的那一幕又浮上脑海,犹在眼前,还没开口说话,我竟有些哽咽起来。

很快,何队认出了我,大吃一惊,忙走上前来,连道:大聪,你好!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来,来,快请坐!

何队边说边伸出双手来和我握手,我也伸出双手,当四只手相握在一起,一阵剧疼传来,使我禁不住哎哟一声叫了出来。何队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我的双手缠满着厚厚的纱布。

大聪,你这是怎么了?

我湿润着眼睛,一直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方才说道:何队,我来找你有点急事!

哦,来,坐下说。

不了,时间很紧。何队,你这里有康霄茗的警服照片吗?

什么?康霄茗的警服照片?

对,就是康霄茗生前穿着警服照的照片,你这里有没有?

哦,那我得找一下。

何队边说边打量着柳晨,柳晨礼貌地说:何队,你好!我是**医院的护士,我叫柳晨。

何队忙道:哦,我说怎么看着你面熟呢,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康霄茗在急救室的时候,我见过你……柳晨点头微笑着。

大聪,你那里没有康霄茗的警服照片吗?


没有,我都让她父母带走了。

这么急着用康霄茗的警服照片干啥用啊?

何队,一言难尽,我现在真的急用她的警服照片。

何队看我一直神情哀伤,不再问什么了,立即转身去找。我和柳晨站在那里耐心地等着。

何队翻找完了自己的办公室没有找到康警花的警服照片,我不禁更加着急起来。他忙道:你们等一会儿,我去问问管档案的那里有没有。边说边快步走了出去。

很快,何队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张照片,说:大聪,档案室里有康霄茗以前的工作照,你看行不行?边说边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一看,这是一张2寸大小的彩色照片,照片中阿花戴着警帽,身穿警服,面含微笑,我差点悲戚出声,眼泪跟着流了出来。

柳晨说道:这张就行。

我忙擦了把泪眼,说:谢谢你了何队!

何队面色凝重地看着我,说:大聪,康霄茗牺牲那么久了,你要想开些!以后有啥事尽管开口!

好,何队,后会有期!

何队一直把我们送出了大门,直到车子开出去老远,他才转身回去。

柳晨边开车边说:吕哥,我们抓紧时间去放大照片。

嗯,好。

走不多远,就看到了一家刚开门营业的影楼。进到影楼之后,细心的柳晨将所有的照片除了我和康警花的合影之外,都给放大了。

看着照片中的康警花,犹如她就在我的身边,这更让我悲痛欲绝。出得影楼,柳晨还在意犹未尽地说:霄茗姐姐就是漂亮!

我此时悲痛的似乎都快要被马路上吹过来的微风给吹倒了,听她这么说,我悲戚地扭头看着她,她顿时会意过来,忙道:对不起!吕哥!对不起!我话说太多了……

我直接不理她,掉头钻进了车里。

到了医院的时候,专家和满江大哥还有医护人员都在焦急地等待着。

我快速地向妮子的病房走去,柳晨则被专家拦住了。

当我进入妮子的病房后,所有的人都像提前说好了般,悄悄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了床上的妮子和站着的我。

 泣泣泪雨凄凄声音

很快,柳晨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摞照片,无疑那都是康警花的照片,她轻步走到我面前,没有说什么,而是举手整理了整理我的领口,轻声说道:吕哥,你不要背太大的压力,这一次是妮子最后的机会了,你一定要沉住气……

她说到这里,眼圈倏地红了起来,我忙冲她点了点头。



她耸了一下酸酸的鼻子,又轻声道:不管怎样,你都要勇敢地接受现实!

我心中一沉,冲她又点了点头,我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吕哥,刚才我和专家商量了一番,霄茗姐姐的照片我都给你排好顺序了,你一定要按照顺序来,千万不要错了……

我猛吸了一口气,点头伸手接过阿花的照片来。

柳晨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不管怎样,都要试上一试。无论出现什么情况,你都要沉着,千万不要大呼小叫,霄茗姐姐……已经……舍你而去了,我相信……她……如果泉下有知,她……一定会帮你的……柳晨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挂在眼角的泪花滚滚流下。

我哑声颤抖低道:柳……晨……我……现在……很害怕……

不要怕……你要勇敢地接受现实!

你在这里……陪我……

不行,专家……都交代了,只能留下……你一个人,以免……惊着了她……

柳晨……

我们大家……都在门外等着你,我们大家……都是你的后盾……

她说完眉头一蹙,转身走了出去。看着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犹如坠入了万丈深渊。刚一迈步,咚的一声,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一只胳膊搭在床帮上,一只胳膊举着康警花的照片。

此时的我既充满了希望又充满了绝望,真的连步也迈不动了。我的双眼已经看不清东西,都被泪水模糊了。

我举着阿花的照片,用袖口擦了把眼中的泪水,看着照片中的阿花,缓缓亲了上去,边亲边泣:阿花,你……一定……要帮我……

我用尽全力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缓缓向妮子走去。

妮子还是那样睁着眼睛直视着房顶,我将脸上的泪水擦干,趴下身子,轻声唤她:妮子,妮子……

在我的轻声呼唤下,妮子的目光缓缓向我看来,我拿出了第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康警花在警校上学期间当兼职模特时的照片,我满怀希望地将这张照片摆在了妮子的眼前。

妮子的目光直直地看着照片中的康警花,深邃的目光似乎灵动了一下,但几秒钟之后,我满怀希望的心忽地沉了下去,妮子没有任何反应。

我此时已经快要僵住了,难道她口中的姐姐不是康警花?

带着这个疑问,我又举起了第二张照片,这一次我停留照片的时间比较长,足足比第一张照片多停留了十多秒钟,但妮子仍是没有任何反应。

我低头看了一下,这第二张照片仍是康警花上警校时拍的照片。

第三张照片,是康警花和我在大雪过后,到了那个广场,她站在广场的火炬旁照的照片,这张照片是我亲自给她照的。照片中的康警花上穿我给她买的貂皮大衣,下穿青蓝牛仔裤,脚穿高筒棕色皮靴,头戴绒毡帽。

我将这张照片缓缓举到了妮子的眼前,开始的几秒钟,妮子没有任何反应,但看着看着她的眼中突然亮了一亮,随后眼圈慢慢红了起来……

我的心脏似乎停止了,呼吸也窒息了,忙抬起另一只手来抹了抹湿润的眼睛,好让自己看的更真切一些……

妮子的眼圈红红的,睁圆眼睛闪着亮光在看着照片。我希望她能再有进一步的反应,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却是停留在了这个反应上。

我只好又举起了第四张照片,这张照片也是在广场的雪地上我给阿花照的。



当我将这张照片举给妮子看的时候,妮子的眼圈越来越红,慢慢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眼中的亮光闪现的频率也多了起来,我极力按捺住自己百万分的激动,等妮子眼中的水雾凝成泪花流出来的时候,我又举起了下一张照片,随后接下来的几张照片都是我在广场雪地中给康警花照的。妮子的反应越来越大,眼中的泪花从一滴、两滴变成多滴不断流了出来。她的嘴唇在轻微地动着,喉咙里发出了模糊的声音,秀鼻也在一翕一动着……

当我的手中感觉只剩最后一张照片的时候,我的手剧烈颤抖起来。我低头一看,双眼立即被泪水打湿了,这最后的一张照片就是康警花放大了的那张工作照。

我举着这最后的一张照片,感觉好似千斤重万斤沉,缓缓地举到了妮子的眼前……

短短的几秒钟之后,突然,我犹如梦幻一般地看到,妮子突然之间动容起来,抿嘴耸鼻,泪水狂涌,泣泣的泪雨中,她发出了凄凄的声音:姐姐……姐姐……

 悲喜交加

看着妮子泣泣的泪雨,听着她凄凄的声音,我神思恍惚,眼前阵阵发黑,唯恐自己是在做梦,忙抬起手臂来,隔着衣服狠狠咬了一口,一阵疼痛传来,我才确信这不是做梦,这是真的!妮子真的是彻底清醒过来了!

我忙用袖口抹了把眼泪,仔细看着妮子……

妮子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急涌狂流,嘴里不停地喊着姐姐,一声比一声清晰,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凄……

我抬起另一只手来,紧紧捂住自己的脸,我已经激动的快要站不住了,失声痛哭起来。

苍天有眼!苍天可鉴!苍天有爱!苍天有怜!

妮子口中的姐姐竟然真的是康警花!是康警花救了妮子!可怜的康警花到了天堂还在帮我!

阿花!阿花!阿花!阿花!……我心中不停地默念着阿花的名字,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一下子蹲坐在了地上,但手中还高举着康警花的照片……

一声低呼传来:大聪……

我抬头一看,妮子正用泪眼看着我,我忽地立起身子跪在地上,将头趴在床边,将自己的脸深埋在妮子盖着的被子上,压抑不住的悲声透过被子传了出来,在屋子中激荡着……

突然,一只手抚摸在了我的头顶,这只手很是无力,但仍在努力抚摸着我那零乱不堪的头发。

我努力止住悲声抬起头来,妮子那只无力的手慢慢抚摸到了我的脸颊上,我忙举起双手来,合着康警花的照片紧紧捧住了妮子无力的手,颤声泣道:妮子……

妮子的双眼被急流涌出的泪水模糊的几乎睁不开,她想看清我,竟将头抬了起来。

我忙爬了起来,趴在她的面前,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不停地去给她揩抹着眼泪,轻声唤道:妮子,不要哭了……

我这一句话,妮子那积攒了多日的哀怨愁苦一下子爆发出来了,她不可遏止地哭出了声,哭声越来越大。

我忙将她揽进怀里,用手轻轻抚摸着她,哭吧!只有让她哭出来,她才会好受些!

妮子的身子剧烈地抖栗着,哭着哭着她似乎喘不过气来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低语:不能让她这么个哭法……

我扭头一看,是外面等着的人进来了。说话的人是那个专家。满江大哥悲喜交加,涕泪满面,弯腰趴在了那头的床帮上。柳晨站在了我身边。旁边还站着另外几个医护人员。

专家又道:她刚清醒过来,不能让她过于激动……



我忙趴在妮子的耳边,轻声对她说:妮子,你睡了这么长时间,身子很弱,不能再哭了……

我连着说了很多遍,妮子才在我的怀里稍微平复了些。

突然,一条手帕递了过来,是柳晨递过来的,我忙接了过来,轻轻揩抹着妮子脸上的泪水。

她声音变得很是微弱,问我:这是在哪里?

我一愣,但迅即明白过来,忙对她轻声回道:这是在医院里。

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我心疼地冲她点了点头,轻声说:妮子,你在这里已经睡了很长时间了,你现在终于醒过来了,大家都在等着你醒过来的这一刻……说到这里,我忽地又哽咽起来,再也说不下去了。

她不再说话,脸上布满了累乏的神态,眼睛也缓缓地闭上。

就在她快要闭上眼的时候,她忽地一下又睁开了,嘴里轻声喊道:哥……

我扭头一看,满江大哥已经走到了床边,脸上的泪痕未干,湿润的双眼疼怜地看着妮子,嘴里轻声说道:妮子,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大哥终于可以放心了……

妮子突然凄苦地笑了笑,随之又失声痛哭起来……

专家立即说道:只让小吕留下,大家都出去……

我一直将妮子揽在怀里没有放手,等所有人都退出去后,妮子的哭声也慢慢停了下来。

她已经累的说不出一句话了,我给她擦干脸上的泪水,没过一会儿,竟然发现她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我柔声轻道:妮子,你太累了,听话,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我在这里陪着你……

随着我的轻柔话声,她果真缓缓闭上了眼,慢慢地呼吸均匀了起来,她真的睡着了。

我悲感交集,这么多天了,只有现在这个时刻,妮子才算是真的睡踏实了,昏迷中的她还不知道有多累,越想越是心疼……

我看她睡的越来越是香甜,我想站起来坐在床边的凳子上陪着她,刚一抽手,她的双眼立即睁开了,而且睁的很大,身子还抖了一下,眼神中凝满了担忧看着我……

我一愣,我没想到她会这样,急忙轻声道:妮子,你安心睡,我不会走开,我就这样揽着你,你放心睡吧!……

听我这么说,她才又慢慢闭上了眼睛。

我只好硬撑着,让自己保持这个动作,不敢再动一动了。

 甜美的声音

一个姿势保持很长时间,是令人无法忍受的,尤其是像我这样保持着搂揽妮子的姿势,更是出奇的累,时间一久,真的难以忍受。开始的十多分钟,咬牙硬撑着,随后的十多分钟,两条手臂竟然吃力地哆嗦发抖起来……

我的手臂哆嗦发抖的时候,妮子的头竟然不由自主地往我怀里钻。又过了一段时间,两条臂膀不再哆嗦发抖了,因为已经麻木了,我已经快成了一动不动的雕塑了。

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我已经不知道累了,而只是机械地保持着这个动作。


房门被缓缓地轻轻推开了,我扭头一看,是柳晨走了进来,她将食指竖立着放在嘴边,示意我不要出声。

此时,妮子在我的怀里,汗越出越多,我想动手去给她擦汗,但手臂僵硬的无法动弹,也更怕再次把她惊醒。

柳晨趴了过来,从我手中接过那个手帕,轻轻地替妮子擦着她秀额上的汗,擦完汗后,她趴在我耳边用很低的声音问:你这样能坚持住吗?

我也低声对她说:我不敢动,一动她就醒。

柳晨趴下头仔细观察着妮子,观察了会后,又低声对我说:你现在再试着往外抽手。她边说边又用手帕轻轻擦着妮子的秀额。

我屏住呼吸,再次往外抽手……

这一次,妮子没有惊醒过来,她睡得很沉很沉……

柳晨轻声低道:这样你不累她也不累。她边说边又给妮子轻轻擦了擦汗。

看着妮子额头上不断沁出的细密汗珠,我有些担心地问:柳晨,妮子怎么这么能出汗啊?

她昏迷了这么长时间,乍一醒来,她的身体机能也在恢复着,这才会出汗的。要是不出汗,那就麻烦了。

哦,这样就好!

柳晨突然开心地无声笑了起来,她笑的很甜,举起手来,手心对着我,秀眉一扬冲我略一点头,我顿时明白过来,也开心地笑了起来,笑的不但很甜还很幸福,举起缠满纱布的手,手心对着她的手心碰在了一起。

一切尽在不言中,柳晨这是在和我举手相碰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我无比感动更是无比激动地说:谢谢你好妹子!

柳晨笑的更加灿烂了,笑的同时,眼中又盈满了泪花!

这段时间真是苦了柳晨了!现在我心一彻底静下来,方才发现她已经瘦了很多!她陪着我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陪着我焦急忧虑、痛彻心扉,还要不住地安慰我,几次重要的关口,都是她陪着我过来的,更是她多次在关键时刻雪中送炭帮助了我!要不是她,不会有现在的美好局面!……三次碰到她,都是在这家医院里,第一次是我受伤住院,第二次是康警花牺牲,第三次则是妮子昏迷……

人和人相处是有缘分的,我和柳晨就像是前世修来的兄妹,接触不多,但却很是知心,也算我吕大聪有福,机缘巧合认识了这么个心地善良、体贴入微、善解人意的好妹子!在最关键的时候她总是起到了最关键的作用,给了我莫大的帮助!

这就是命!看来人还是信命的好!

‘人定胜天’这句话,只有像毛爷爷那样的伟人才能这么说,像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还是信命的好!

我越想越是感动,越想越是感激,千恩万谢蒙湿了眼睛,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句话:与妹世世为兄妹,更结来生未了因!……

一低头间,看到了康警花的照片,身子猛地一个颤栗,双手颤抖着将康警花的那些照片拿起来,没看了几眼,我的心开始猛烈收缩起来,忙哑声低道:柳晨,我出去一下!边说边捧起康警花的那些照片向外走去。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了床上,仔细凝视着照片中的康警花……

妮子彻底清醒过来带给我的巨大惊喜和欢欣,随着凝视照片中的康警花,慢慢变成了巨大的心酸和悲痛!

阿花!是你帮我度过了今生最大的难关!更是你帮了妮子让她复活过来!你在天堂还好吗?……

边看边想边举起康警花的照片,对着她亲了又亲……

看着康警花在警校当兼职模特时照的照片,想起了她对我说的她在警校时的一些趣事……



一个很久都没有听到过的甜美声音传来:康大胆,你小子的嘴头子是不是天天都抹蜜啊?女孩子最受不了你这嘴头子了,奶奶的……

呵呵,我给你说,抽烟喝酒化妆对我们女刑警来说,那都是小儿科。我在警校上学时,学抽烟喝酒化妆等等都是必修课,是老师手把手教的……

抽烟要抽的像,喝酒要喝的开,化妆能把少的变成老的,这都是为了工作的需要……

 深度恍惚

甜美声音想起的同时,一副优美的画卷浮现在我的眼前……

康警花冲我莞尔一笑,点上了一支烟,双腿一叠来了个二郎腿,头发一甩,秀眸柔媚地看着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忽地吐出一个烟圈来,这个烟圈越来越大,最后竟然把我的小脑袋都给罩住了……

就在我看着出神的时候,康警花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忽地从樱唇中喷出一股长长的烟柱,准确无误地喷到了我的老脸上,我以为我会被呛的咳嗽起来,但闻着康警花喷过来的烟柱,不但不呛反而感到很是浓香……

我忍不住狠狠地对着烟柱吸了一口,没想到这烟柱闻着香,这一吸立即把我给呛的剧烈咳嗽了起来……

康警花看我这样,忍不住呵呵娇笑起来……

她的娇笑声响彻屋内,使我忍不住欢喜地喊道:阿花,阿花……

喊了几声,她不答应,急的我忽地一下坐了起来。这一坐起来,才使我从深度恍惚中清醒过来,悲痛地捧着康警花的照片捂住了脸,心中滴血地呼喊着她的名字……

我颓废地躺在了床上,痛苦地闭上眼睛,自己告诉自己不要再看康警花的照片了……

但过不多时,无比思念阿花的澎水冲的我左右摇摆,辗转反侧,似乎整个人都被冲的漂了起来,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撕心裂肺的思念,只好缓缓睁开眼睛,颤抖着手举起了康警花的照片,想看又不敢看,不敢看还想看,就在我努力睁眼的时候,那个甜美的声音又飘了过来:康大胆,你发什么呆啊?快点过来。

我忽地睁开眼睛,只见面前一个高挑女子,穿着一件华贵高雅的貂皮大衣,下身青蓝牛仔裤,脚蹬一双棕色高跟皮靴,头上戴着一顶绒毡帽,正在巧笑地喊着对我打招呼,我定睛一看,正是朝思暮想,牵肠挂肚的康警花。

貂皮大衣穿在她身上,使她的气质更加高贵,容貌更加婀娜多姿,衬托着肤色更加白皙。美不胜收的康警花,此时此刻更显得绝色盖世,芬芳飘香。当真是旷千载而特生,使我不敢靠近她,恐怕自己站在她的身边,逊色她的琼姿花貌,玷污她的圣洁窈窕。

那个甜美的声音有些急躁起来:康大胆,看你那傻样啊!你发的什么呆?快点过来呀……

在康警花的一再催促下,我这才鼓足勇气腆着老脸来到了她身边。

康警花柔美地说道:快点,我都一年没有拍照片了,趁着天还没有黑,我们到广场的雪地里去拍照……

嗯,好。


我和康警花就像两只欢快的小鸟,手牵着手,飘在雪上,向广场的火炬飞去……

康警花浑身散发着迷人的魅力,粉腻酥融娇欲滴,风吹仙袂飘飘举。她似踏五色祥云,走到火炬旁,站在洁白的雪地里,更显得她一尘不染。她扭转身来,俊脸含笑,粉腮白嫩红润,月眉星眼,清眸流盼,等待着我举起相机来。

我被她的美貌惊的有些发呆,迟迟没有举起相机来。她看我傻乎痴呆的样子,忽地璨然巧笑起来,娇莺日啭地柔声道:你倒是快点啊,照片拍下来,就会成为我的永恒,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就让它陪伴着你……

我急忙举起了相机,按下了快门。

看我按动快门,康警花很是自如地摆出各种优雅的姿势,丰姿尽展,柔美婀娜,含情凝睇,顾盼生辉,让我把她那最美的瞬间都定格住,变成了永恒……

此时的康警花格外欢快愉悦,双瞳剪水,盈满秋波,娇嫩粉腮如霞光日照,樱唇愈加红腻不断向外哈着热气,向我跑来,我如梦似幻,情不自禁地伸手将她搂抱住,紧紧拥进怀里,嘴唇贴向了她的樱唇……

当我的嘴唇和她的樱唇吻在一起的时候,一阵冰凉袭向我的嘴唇,我猛地一愣,顿时清醒过来……

我又处在了深度恍惚状态之中……

当真是:情水流,思水流,滔滔不绝无尽头,化作永久愁。画中像,镜中人,即使梦中也难寻,割裂断肠心。

我将康警花的照片紧紧捂在脸上,悲绝地道:阿花,真的让你说对了,你不在的时候,真的只有你的照片陪伴我了……

我禁不住痛恨自己怎么没有在大峡谷中昏迷过去?如果我和妮子的境况倒过来,我岂不是也能见到阿花了嘛……

泪水已经将阿花的照片紧紧地粘在了我的脸上,迷迷糊糊中,我仿佛看到阿花双眸凝泪看着我,趴在我的耳边,柔泣地对我说:大聪,记住那次我和你梦中相见说的话,不要再为我悲伤,更不要再为我流泪了,你自己好好珍重……

杏姐带来的惊喜

在迷迷糊糊中,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毕竟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身心俱疲到了极限,康警花的照片紧紧贴在我的脸上,我感觉只有这样,康警花才会离我最近。

在康警花的陪伴下,我这一觉睡的很沉。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突然感觉脸上一阵凉爽,忽地睁开眼睛,发现贴在脸上的康警花的照片不见了,焦急之下伸手去抓,却抓住了一只手,定睛一看,原来是杏姐。

是杏姐在用一条毛巾给我擦脸,康警花的照片她已经整整齐齐地收了起来,放在了我的枕边。

我忙坐了起来,打了一个长长地哈欠,说:杏姐,你来了啊!

嗯,我中午就来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晕,我这一觉睡的也太长了。

不长,你要困就接着睡吧!我想给你擦把脸,让你睡得舒服些,没成想把你给弄醒了。

杏姐,你见过妮子了吗?妮子已经完全清醒了。


我见过了,中午我还喂她吃了一小碗鸡蛋羹。谢天谢地!妮子终于好过来了!

我这才发现杏姐的眼皮都红肿了,不用问,她中午来了后,见到妮子醒了过来,还不知道她和妮子又哭成了个什么样。

我忙问道:妮子现在怎样?

她很好,现在又睡着了。

谁在陪她?

小周在陪她,你就放心吧,你该省省心了,我们大家都该省省心了!

我忽地想起什么,又问:柳晨呢?

柳晨好多天没有回家了,我中午来了后,就让她回家了,让她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她也快累趴下了。

嗯,杏姐,这次多亏了柳晨!如果不是她,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呢。

大哥也回家了,晚上他要好好宴请从北京请来的那个专家还有这里的医护人员,这个医院的院长也去,我也得去作陪。

嗯,好,对了,杏姐,把柳晨也叫上……

呵呵,这还用你说,我早就都安排好了,让柳晨回家休息,换身干净衣服,就是为了晚上一块好好请请她!

满江大哥在哪里宴请?

在醉月喽。

哦,我的伤没好,要是好了,我也去,去了好好向这些恩人们说声谢谢!多敬人家几杯酒!

你的这份心意,我和大哥都会带到的,你就放心吧!你还是安心养你的伤,好好陪伴妮子吧!

嗯,这就是我目前最大的工作,嘿嘿……

我等你醒来,还要告诉你一件喜事!

什么喜事!

杏姐抿嘴含笑说道:我们的工作问题已经解决了。

啥?我们的工作问题?

对,我是昨天中午离开的,下午咱们单位上就开了会,先对我的工作做了安排。

听到这里,我顿时想起了满江大哥上次在发烧期间给北京打的那个长途电话,当时满江大哥怒火中烧,义愤填膺,那个长途电话足足打了很长时间。


想到这里,我禁不住问:是不是满江大哥暗中做的工作见成效了?

杏姐含笑点头,轻声说:要不是你和妮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工作上的问题也早就有眉目了,北京那边打大哥的手机就是打不通,是叶行长给我打的电话通知的大哥,大哥这才和北京那边接上了头……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惭愧起来:杏姐,这都怨我,要不是我,妮子也出不了这事,这事一出,真的是耽误大事了。

你别这样,并没有耽误大事,只是时间往后拖了拖,该怎样还是怎样。

你的工作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官复原职,还是担任人力资源部的老总,但这次不再是副职主持工作,而是正职主持工作,呵呵!

正职主持工作?

对,我这一再上任,职务从副的升成正的了。

哎呀,杏姐,祝贺祝贺!没成想这反而变成好事了!呵呵!

什么反而变成好事了?哼,要不是他们胡搅蛮缠,我早就是正职了。杏姐说到这里,眼神中划过一道寒光,竟使我有些不寒而栗。

杏姐,那董千干什么去了?

把董千调到老干部管理处去了。

他到老干部管理处去当老总了?

他想的倒是挺美,把他安排到那里闲起来了,去当一坨臭狗屎吧。

他的职务呢?

嘿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于他的职务既没有说撤也没有说降,表面迷雾一团,实际心照不宣。

这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董千这人并不是罪魁祸首,只是一个帮凶而已。按照组织原则,撤职降职都沾不上边,因为这家伙很鬼,在这场复杂纷乱的争斗中,他并没有给人落下多大的把柄,即使落下的那点把柄,也是模棱两可,根本就拿不到桌面上去说,他的确是个人精。

 说的透彻

听杏姐这么说,我也点头赞同:嗯,董千这人很是鬼精,我第一次见他就发现他的城府深不可测,智商很高。



哼,他的智商是很高,别看他胖的就像个肥笨猪,但他比谁都鬼。但他没有把聪明用在正地方,他要把这种聪明用在干事业上,肯定能有所建树。但他却把这种聪明用在了尔虞我诈上,虽然他能做的很是巧妙,没有留下确凿的把柄,但他却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他的职场生涯也算是到头了。

他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人心,他失去的是人心。他的所作所为,他自认为很是高明,但他却把最基本最重要的做人良知给丢掉了,做人没有良知还不如个畜生。他这种聪明是小聪明,他一直认为自己很高明的做法,恰恰却是让人唾弃的。他失去了人心,他就会处处碰壁。他在位上的时候,别人会对他敬而远之。他不在位上的时候,别人就会把他当成臭狗屎。

听着杏姐的这番剖析,让我心中更加明了,看的也更加清楚起来,不由得点头说道:嗯,在我被整的那段时间里,每次和他接触,他都是不显山不露水,似乎我和他之间并没有发生过正面冲突,但这么说来,每次的布局,都有他的精心安排。这人的聪明看来真的是小聪明。

哼,耍小聪明的人,最终的结局就是反被聪明误。做人最起码的一点要有良知,正直善良的人走到哪里也会受欢迎的!

嘿嘿,就像我吕大聪这样的。

滚,你吕大聪除了脸皮厚没有别的,呵呵……

杏姐说着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她笑的很甜!我知道她这是因为妮子彻底好了起来,又加上工作方面有了转机,好事连连,想不高兴都难。我也跟着她嘿嘿笑了起来。

说句真的,杏姐,我最恨的不是董千,而是那个纪委书记,更重要的是那个狗日的超难缠,对了,还有那个像狗一样的狗奴才鹅头。

纪委书记这人,我原先是很敬重他的,没想到他这么卑鄙,还这么无耻。说他卑鄙是指他目的不纯,总想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说他无耻,是指他竟然为了达到自己的卑鄙目的,会这么不择手段,简直是太无耻了。像他这么身居高位的人怎么还这么不知足?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我看他就是没有认清自己,感觉自己很有几把刷子。

对,他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身居纪委书记的高位,天天被人奉承着,他自己都快找不到北了,没有对自己做出一个正确的评价,他连他自己都认不清了,总认为自己很了不起,目空一切,害人不成反害己。历史上这样的例子太多了,到头来都是跌的很惨,嗯,像他这样的人,早晚也得跌脚。

大哥请北京那边的人出面就是针对他。要想动他,也只能由北京那边的人出面才行。别看叶行长位高权重,但动他也是动不得的。

我心中一沉,这是杏姐第一次就政治敏感问题和我说的这么透彻,以前她每次找我谈话,总是点到为止,绝不再往深的多说一句。但今天她却很是反常,我只是简单地说几句话,总是能引起她的长篇大论来。

呵呵,杏姐,你今天和我说的很是透明,不像是在谈工作方面的问题,倒像是拉家常,嘿嘿……



滚,小样,你以为我愿意和你唠唠叨叨说这么多啊,我是怕你以后再犯类似的错误,帮助你尽快成熟起来!

呵呵,杏姐,你早就该和我说的这么透彻,你要是早和我说的这么透彻了,我可能就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嘿嘿……

哎呀嗨,给你个鸡毛,你还真拿着当令箭了?以前那种情况,我怎么能和你说透彻?不说是保护你,说了就是害你。你别不识好人心,我要是早和你说的这么透彻,不但我违反了工作纪律,授人以柄,说不定你一急,在上级调查组找你谈话的时候,你就会口无遮拦地说些不该说的话,真要是那样,局面会一发不可收拾的,我们再想翻盘也没有机会了。

听杏姐这么一说,我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嘴里连连说道:对,杏姐,还真是这么回事呢。这些特机密的话,你当时要是和我说了,我肯定会在和上级调查组争吵的时候说出来,那样就真的麻烦了,现在想想还真有些后怕。

嗯,要是那样的话,就真的被他们抓住把柄了,我们也就彻底失去翻盘的机会了。

 我们就是一家人

看杏姐说的这么推心置腹,我对她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直想跳下床来,趴在她的脚面上,好好地聆听她一番教导。

我不由得感慨地说道:杏姐,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你这个水平啊?我要是有了你这个水平,到哪里去都能算个人物。

杏姐听到这里,突然扬起头,抿嘴巧笑,秀眸上翻,故意摆出一副志高气扬的样子来,就差将双臂背在腰后了。

杏姐平时都是很庄重的,突然之间来了这么个娇态,愈发显得她魅力四射,端庄秀丽不失可爱娇柔,惹的我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看着她这么开心高兴地样子,我也是更加地高兴开心。这么长时间了,我这是第一次看她如此开心高兴!想起她在妮子昏迷期间和我发的那两次雷霆之怒,现在想想还有些心有余悸。

杏姐,那个猎头公司的人又找过你没有?

找过,但被我给委婉地拒绝了。

嗨,干嘛还要委婉,你直接一口回绝岂不是更好?不然人家还会有想头,不死心的,还会惦记着你,嘿嘿……

她娇嗔地说:你这臭小子,要不是你,我可能早就去深圳了……

啥?怎么又怨我啊?

怎么不怨你?你把妮子弄成这样,我还怎么去?

现在妮子已经好了,你随时都可以去深圳了,嘿嘿……

滚,少拿你姐寻开心。说真的,要不是满江大哥和叶行长,我可能就真的去了……


杏姐说到这里,脸色突然凝重起来,我也赶忙收起笑皮脸,跟着她凝重起来。

杏姐缓声说道:到深圳那边去,一年的年薪顶这边干好几年,从个人事业上来说,应该去。但人除了事业之外,还要有人情味,满江大哥为我操了不少心,叶行长更是器重我,我要是这么走了,他们两个人就很难接受。你还记得那次满江大哥发高烧时就我这件事说的那些话吗?

记得,我记得很是清楚。说咱们单位失去了你,就是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才。他还气愤地说谁造成人才流失谁就是罪人……

杏姐点了点头,又轻声道:就在第二天,叶行长也和我作了一次长谈,他的意思也是让我再耐心等一段时间,不要操之过急。

嗯,杏姐,我当时还劝你去深圳呢,实际上,你真的不能走。你走了,最伤心的就是满江大哥了,你是他的学生,他知道你的能力,他又是对人才极其看重的人。对了,杏姐,我发现你对满江大哥的称呼变了。

杏姐一愣,白了我一眼,嗔道:兴你叫满江大哥就不兴我叫了?

随即又笑道:呵呵,我是他的学生,李老师这个称呼是一直这么叫过来的。这次因为你和妮子的事,我和李老师忙前忙后,尤其是你和妮子刚被从大峡谷救出来,躺在重症监护室的时候,李老师和我都快崩溃了,那个时候,我感觉我们就是一家人,这才改口了。

呵呵,早就该改口,老师和大哥相比,当然是大哥更亲一些了……

我说着不由得感慨起来:杏姐,你说的那句话很对,我们真的是一家人!

听我这么说,杏姐眼圈红了起来,重重地点了点头,秀眸湿润地道:我们就是一家人!

人在顺利的时候,感觉不到什么亲情和友情。但在遇到困难挫折的时候,亲情和友情却是那么的至关重要。对于这一点,想必每个人都经历过。

杏姐突然说道:大聪,人还是经受点挫折好。像我这次工作上的挫折,反让我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在被单位闲置的时候,发现家庭应该是第一位的,事业才是第二位的。以前我从来没有这样的认识。也正因为这次被闲置起来,我才决定要个孩子的。你顾哥这些年来老是和我闹矛盾,就因为我不想早点要孩子,想在想通了,早点要个孩子,别耽误孩子打酱油了,哈哈……

杏姐说到这里,脸色红润犹如朝霞,那种日为人母的满足和幸福已经浮上了她的俊脸,整个脸上都荡漾着无限的神往,似乎恨不得她肚子里的宝宝立即来到这个人世上。

呵呵,杏姐,你这么想就对了,女人生了孩子才是完美的!

说到这里,我忽地想起康警花来,忍不住看了看枕边康警花的照片,想起她那次怀孕的事来,心中一阵剧烈颤栗,险些从床上栽倒在地上。

看我突然这样,杏姐吓得立马从凳子上站起来,急忙伸出双手扶住我,惊问:你怎么了?

我低头皱眉难受了会,忙抬起头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没事,呵呵,杏姐,我这是替你高兴的!

又让你吓了我一大跳,我这段时间都快被你和妮子吓傻了。

未完,待续。。。。(转载请注明来自猫扑两性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