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银行漂亮的女同事上司的暧昧性事(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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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银行漂亮的女同事上司的暧昧性事(64)
残酷的斗争

我靠在床头上,静了会心,杏姐又给我端过来一杯水,喝了几口,方才感觉心中好受了些。

杏姐轻声问道:大聪,你饿了吧?

我冲杏姐摇了摇头,低声道:不饿。

刚才还有些饿劲,一想起康警花来,顿时没有了一丝饿劲。

杏姐,刚才我们只说董千了,那个纪委书记呢?他是怎么处理的?

杏姐呵呵一笑,道: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他被调走了,被调到别的省去了。

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不直接把他的职务一撸到底?

他这事虽然做的并不光明磊落,但要把他的职务一撸到底,却也是说不通的。他的目标针对的是叶行长,领导之间关系很是微妙,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往死里整。这也是古往今来的惯例,大家都心知肚明,没有必要撕破脸。北京那边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尽心尽力了。把他调到别的省份,保留级别,没有实职,把他闲置起来,这样会让他更难受的。

听到这里,我顿时感到政治斗争的残酷性太可怕了。MD,人还是不要当官的好,这官可真不是好当的。想想冼伯伯的那次经历,就让人心惊胆颤。如果没有那么多人去帮他,说不定他就真的身陷囹圄,身败名裂了。

他被安排到其它省份,只是保留级别没有实职,怎么讲?

级别还是相当于纪委书记的级别,但没有任何实际职务,只是挂了个巡视员的头衔,他的个人政治生涯也就到此为止了。

我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那个纪委书记之所以要豁出去和叶行长对着干,无非就是想让自己的职位再往上提提,手中的权力再大一些,没成想现在却成了一个摆设。这样安排他,比将他一撸到底还要让他难受。残酷,太残酷了,政治斗争真是残酷的没有一点人性了!但反过来说,这也是他咎由自取,自作自受的结果,活该。

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看来人真的是不能太贪了,到头来会空梦一场,啥也没有的。

杏姐,他的职务变动是什么时候公布的?

昨天上午公布的,昨天上午北京上级行派来的人召开大会公布的。

哦,看来他想翻盘也没有机会了。

他的个人政治生命已经到头了,他还想翻什么盘啊,他能糊弄到平平安安退休就不错了。

杏姐,昨天上午开会公布的纪委书记的工作变动,下午就开始动董千了,呵呵,动作很是麻利。

这是故意这么做的,叶行长也早就烦透了。如果纪委书记和董千做的不这么过分,可能会缓上一缓再去动董千。上午上级行动的纪委书记,下午立即着手处理董千,就是不给他们留一点面子,同时也是警告全单位的人,把精力放在工作上,不要放在这些胡搅蛮缠上。

嗯,对,就应该这么做,满江大哥说的对,咱们单位上的这股风气不改变,会影响今后发展的。

嗯,接下来就该由我出面了。

由你出面?

当然了,一层一层的解决,一级一级的处理。还是我以前的设想,你到纪检监察部工作,让那个可恶的超难缠到汉正路分理处去当主任,把你们两个换一换。

杏姐,我可是递交了辞职报告的,况且还有开除我的文件。

呵呵,当时开除你的文件和撤销我职务的文件,都宣布作废了。这有什么呀,不就是一个文件嘛,再下个文件宣布那些文件作废,就啥事也没有了。

呵呵,说的也是。文件是真的,就是金科玉律,文件是假的,就是狗屁一通。

呵呵,应该这么说,得到拥护的文件,才是金科玉律。得不到拥护的文件,才是狗屁一通。呵呵……

对了,杏姐,妮子的工作怎么办?

这要再缓上一段时间再说吧,先让妮子彻底康复好。到时候得征求她的意见。

征求她的意见?

对,妮子如果还是铁定心去新加坡怎么办?

哦,对。

但妮子的工作关系并没有解除,满江大哥早就和叶行长说好了,妮子即使再去新加坡,也是带薪留学,回来还会和我们在一起的,你尽管放心吧!还是我的那句话,你要和她结婚才是,不能再让她受伤害了。

嗯,好的。……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那个专家。

我忙从床上下来,伸出双手和他握手,连连道谢!

呵呵,小吕,我明天就回北京了,临走之前,我再叮嘱你几句。

嗯,好,您请说,我一定遵照您的叮嘱

专家的叮嘱

专家感慨地说:我没有想到能使妮子彻底清醒过来的竟然是你的前任女朋友,而你的前任女朋友却因公殉职了,在妮子昏迷的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问题很让人琢磨不透。但妮子刚清醒过来,她要好好静养才行。别看她在昏迷期间,天天那么躺着,但她的整个身心都处于极度疲乏状态。

我点着头仔细听着专家的分析叮嘱。

专家又道:你也说过,妮子和你的前任女朋友没有接触过,但她口中的姐姐却恰恰是你的前任女朋友,这很是奇怪,让人出乎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妮子现在虽然清醒了,但要彻底恢复过来,还要一个来月的时间。在这期间,你不要问她这件事。她即使想和你说起这件事来,你最好也不要让她说,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等她彻底恢复过来之后,再说也不迟。

哦,我知道了,谢谢您了专家!



专家随后对杏姐说:我去准备一下,我们就走,不要让满江久等了。

杏姐忙点头说道:嗯,好,您先去忙,等会儿我们一块走。

等专家走后,我道:杏姐,你和专家一块到醉月楼吗?

嗯,满江大哥吩咐的,让我等他,一定亲自把他接到那里,我们要好好谢谢人家才行!

嗯,真的要好好谢谢人家!这段时间,人家没白没黑地靠在这里,真的不知道怎么感激人家才好。

大聪,你不知道吧,这个专家不但是北京协和医院的资深专家,更是全国知名的专家,满江大哥以前就因为给满江嫂子治病,和这个专家打过交道,交情很深的。不然,人家肯定不会在这里没白没黑地盯着的。

哦,怪不得呢,这次多亏了这个专家,不然后果不堪想象。

就是啊,妮子迟迟没有清醒过来,人家的压力非常大,他和满江大哥的交情非常好,他没有把满江嫂子给治好,心里就很过意不去了。现在要是再没有把妮子给救过来,人家更是感觉亏对大哥的。

嗯,只要妮子醒过来就万事大吉了!

杏姐满怀感激地看了看放在我枕边的康警花的照片,眼圈一红,柔柔地看着我,感慨地说:大聪,想不到最后是康霄茗帮了大忙,她在九泉之下不忍看着你再这么难过下去……

我的双眼忽地湿润起来,哑声低道:杏姐,不要说了……

杏姐轻叹一声,柔声轻道:我进来看你把康霄茗的照片捂在脸上睡着了……大聪,你经历的挫折已经太多了,康霄茗的离去,是你经受的最大挫折……这次妮子险些步了康霄茗的后尘,恰恰是康霄茗救了妮子,这就是命吧!这是上天注就的命!康霄茗在九泉之下也希望你和妮子能够平平安安,白头偕老!

听杏姐这么说,我难过到了极点,重重地点了点头,哑声低道:杏姐,我都知道了……

好了,我得走了,你在这里安心养伤,好好陪伴妮子!

嗯,好的。

等杏姐走了后,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静,将康警花的照片仔细收好。

想起那段挨整的岁月,不堪回首。没想到,短短的几个月后,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已经时过境迁,老子养好伤后,可以正大光明地去上班了。

说句真的,我还想再回到‘不一不’去,和肥波波以及柴雪颖共处一室,大家没有任何心机,更没有什么可提防的,气氛融洽,欢声笑语,尽情抒发,其乐融融,在那样的氛围中工作,是一件很开心很享受的事情。

但现在我却要到那个纪检监察部去工作了,面对这样一个新的环境,自己更是从来没有从事过纪检工作,不知道会干成个什么样子。杏姐这么安排,自然有她的道理,我挨整的那段时间,杏姐比我还要难过,弄得她天天心神不宁、焦头烂额,她这样安排应该是最有力的回击了。

无论于公于私,都应该这么安排,因为像超难缠那样的人,呆在重要岗位上,他不但不会促进工作,他反而会处处掣肘,让他到最底层去尝试一番,经受市场大浪的考验,也算是普度他,让他能够醒悟过来,别他妈感觉自己腚里有一把棍,天天不是找这个麻烦就是找那个碴子。

董千这人很是精明,浑身的脂肪里都充满了智慧,但他没有把智慧放在正地方,而是助纣为虐,他的下场是咎由自取。

纪委书记位高权重,竟然还不知足,他如此不择手段,到头来却落得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臭名远扬。

看来做人还是要有最起码的良知,正直善良的人走到哪里也会吃香的。

 烦躁不安

MD,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报。

人人头上有三尺神明,你要想不被报应,那你就积善行德吧!你要做了什么坏事,尤其是丧良心的事,别以为隐藏的很深,认为不会被人发现,早晚也会被神明给揭露出来。


想起单位上那些别有用心、目的不纯、胡搅蛮缠、胡作非为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下场,我的心情不由得舒畅痛快起来,顿时感觉饥肠辘辘,从床上又爬了起来,将中午送来的饭菜吃了个净净光光。

就在不断打饱嗝的时候,小周推门走了进来。她的神色很是慌张,进门就说:你快过去,你女朋友叫你呢。

哦,她睡醒了?

嗯,她现在很是烦躁,问她什么,她也不说,只是让你快点过去。

哦,好。我边忙答应着边往外跑。

当我进入了妮子的房间后,发现她果真正在焦躁不安着,秀眉紧蹙,脸上的表情很是难受之极。

我忙走过去,趴在床边问:妮子,你这是怎么了?

我很难受……

我一惊,顿时紧张起来,忙问:你哪里难受?

我的腿,我的双腿都被绑住了,很累很酸很是难受。

我忙掀起被子来,看她不停地动着双腿,但双腿被木板牢牢固定住,她想动也动不了。

妮子,你不要乱动。

我的双腿到底是怎么了?

这……

我刚才问护士,她只是告诉我,我的双腿受伤了,受伤也不至于绑上木板啊?

对,你的腿的确是受伤了,但必须得绑上木板才行。

我的双腿是不是断了?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用手按住她的双腿,不让她再动。

她焦急地问:你回答我啊?

我只好说道:你不要管腿断不断,医护人员给你绑上木板自有绑上的道理。

她将头扭向一边,很是难过地轻声念叨:绑上就是断了,不断干嘛要绑上啊?……

看她如此难过,我忙轻声劝道:妮子,当木板拆去的时候,你的双腿也就好了,嘿嘿,你的双腿仍是世界上最美轮美奂的,你尽可放心!

NND,我虽是这么劝她,但劝到最后,我心里竟然酸的无比难受,也不知道她的双腿会不会留下伤痕?

她忽地扭过头来,低声道:大聪,我真的很难受,老是这么躺着,双腿还这么绑着,烦躁死我了……

听她这么说,我顿时明白过来,她昏迷的时候,没有意识或意识模糊不清,她感觉不到身体带给她的痛苦。现在她彻底清醒过来了,身体上的伤痛又开始折磨她了。任是谁老是这么躺着,双腿还被木板这么固定住,也会受不了的,时间久了,就会特别烦躁,这种烦躁会越来越厉,犹如蚂蚁挠心。

妮子现在的这种感受,我深有体会,忙对她道:你先别急,我去问问医生。

说完,我快步走了出来,来到医生值班室。

专家已经走了,只能问值班的医生了。

问了医生方才知道,妮子双腿上的木板现在不能拆除,最快也要等半个月之后根据骨头的愈合情况,再决定能不能拆除。即使拆除了,大腿和小腿也还要分别固定住,只是膝关节不被捆绑了,那样的话,妮子的双腿也能自由地活动了。

我问医生怎么办才能让妮子平静下来,不再这么烦躁。医生告诉我有两个办法,一个办法是给妮子打镇静安定针,另一个办法就是转移她的注意力。妮子刚清醒过来,最好是不要给她打镇静安定针,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只能是转移她的注意力了。



告别了医生,向妮子房间走的时候,我心中发出了苦嚎:妮子啊,你快成老子的姑奶奶了,奶奶地,尽给老子出难题。

即使再大的难题,我也得去解决。千辛万苦把她从大峡谷中捞上来,手心相抵传递心声把她唤醒,用康警花的照片让她彻底清醒过来,这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每一步都充满了凶险和艰难,何况现在这小小的难题呢,能奈老子何!

想到这里,心情略微轻松了些。

当我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妮子的烦躁更加重了,秀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不停地左右挪动着上身,还想坐起来,我忙扑了过去。

妮子,你不要乱动,你要小心你的双腿。

她紧蹙秀眉,极不耐烦地说:我不管那么多了,你快点把我双腿的木板拆掉。

我刚问医生了,现在不能拆。

不能拆也要拆,你不给我拆,我自己动手。

晕,这丫又开始任性了。

我急忙对她说:妮子,你想让你将来成为一个瘸子么?

她一怔,定定地看着我,问:什么意思?

你现在要是把木板拆除了,你很有可能会变成个瘸子。

你别吓我……

 快乐的平方

我故意装出高深莫测的样子来,说道:我吓你干嘛啊,我刚才问过医生了,我也想给你拆掉木板,但医生告诉我,如果现在拆了,你就会变成瘸子,你走路的时候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边说边站起身来,学着瘸子走路的样子,做给她看,还别说,老子的表演功力很棒,学的惟妙惟肖,仿佛老子自己就是一个标准的瘸子。

妮子看我这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但笑的同时,眼泪也流了出来,她边笑边流泪,到了最后,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嘴,眼中的泪更是哗哗地往下流。

我心中一沉,忙道:妮子,你别害怕,你要听我的,你就不会变成瘸子,咱耐住性子,等上半个月,就能去掉木板了。

她用手捂着嘴,边哭边点了点头。

我再也不敢学瘸子的走路姿势了,忙坐在她的床边,用双手捧住她的手,说:妮子,你不会变成瘸子的,真的,你只要别这么烦躁,听医护人员的,绝对没事的。

看她还在伤心流泪,我急中生智地劝道:妮子,你这段时间天天躺在床上,皮肤比以前更白了,你再这么个哭法,你的皮肤会更加白的,再白就变成透明的了,脸上的血管啥的,也都能看出来了……

听我这么说,她很是惊慌,立即啐道:滚,讨厌,闭上你的乌鸦嘴……

嘿嘿,妮子,你要听我的就没事了,你不能哭,更不能烦躁,要安心静养,这样等你从床上起来的时候,你才会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个风风火火,漂亮活泼的霹雳丫,呵呵……

我晕,我说着说着感觉小眼不可控制地湿润起来,NND,本来是用激将法劝她,结果险些把自己给劝哭了。

我忙低下头来,悄悄用袖子抹了抹湿润的小眼,免得被霹雳丫发现了让她更加难过。

在我这般激将法的劝说下,妮子果然不再哭了,也平静了很多。但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我坐不住了。

她轻声叹道:还是不醒过来的好……

我忙说道:妮子,不要胡说……

她执拗地说:本来就是嘛,醒过来烦恼就多……


听她这么说,我的心凉了半截,有些气恼地说:你别胡说八道了……

我说的是事实……她边说边又抹起了眼泪。

我心中更凉了,这丫是不是厌世了?如果真是那样,后果更是可怕。这丫经历了这次大峡谷之变,真的厌烦了这个尘世了嘛?想起她口中的姐姐竟然是在天堂的康警花,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寒气从脚底板忽地一下上升到了头顶,滋滋冒出来的寒气,似乎把头顶上的空气都给冷却凝固住了。

不行,我必须打消她的这个念头,让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连停留的地方都没有才行。

想到这里,我脱口说道:妮子,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是滚滚红尘,什么叫滚滚红尘?滚滚就是滔滔不绝,尘就是尘土,红就是人心上滴出来的血,尘土到处飞扬,滚来滚去,还夹杂着人心上滴出来的血,就形成了这个滚滚红尘。想想那铺天盖地,遮阳蔽日的尘土和人心上滴出来的血,苦恼烦恼,痛苦悲伤自然就多。人们都把这个世界比作尘世,指的就是这个滚滚红尘。我们生活在这个滚滚红尘中,苦恼烦恼,痛苦悲伤当然有了,甚至还很多,想避免都不可能。但要勇敢地去面对才行。人人都说苦中取乐,没有说乐中取乐的。这苦中取乐指的就是在苦难和痛苦中寻找到的快乐,才是真正的快乐!在快乐中寻找到的快乐,那就不是快乐了,而是……

晕,我说到这里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我也不知道在快乐中寻找到的快乐是什么?

日,关键时刻卡壳了,一直滔滔不绝地说下来,竟然日的一声截流了,操。

我很少对妮子这般长篇大论,我这突然一长篇大论,她感到很是稀奇,听得也格外认真,一双秀眸睁大了看着我,把我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听到了心里去,忽地看到我卡壳了,她比我还急:怎么不说了?我在听呢,你快点说下去啊……

老子此时此刻终于知道什么是黔驴技穷了,更是痛恨自己读书读的太少,不然也不会在这关键时刻卡壳的。

看着妮子期待的眼神,我这壳卡了又卡,最后脸红脖子粗地憋出来了这么一句:在快乐中寻找到的快乐,那就不是快乐了,而是……而是快乐的平方。

妮子听到这里,忍俊不住,她看我卡壳的表情本就想笑,听我憋出来了这么一句,抿嘴忍笑惊奇地问:不是快乐,怎么还成了快乐的平方?

嘿嘿……

我只有嘿嘿傻笑的份了,我也很是纳闷,NND,怎么憋来憋去憋成了快乐的平方了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嘛……

妮子看我傻了吧唧的样子,再也忍不住了,顿时呵呵大笑起来,笑的她上气不接下气。

足疗工

看着妮子呵呵大笑的样子,我无比高兴,这是很长时间以来,我第一次看到妮子如此开心大笑。似乎从那次的欣然心语之后,我就没有见她这么笑过。

就在这时,小周推门进来了,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医生。

医生走上前来,问道:没什么事吧?

妮子匆忙用手捂嘴,止住了笑,但她的眼睛里仍有笑意流出。

我忙道:没事,我在和她聊天玩呢,呵呵。

医生点头说道:哦,没事就行。随后又对妮子道:你别这么个笑法,你还没有恢复好,要尽量平静些。

妮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我忙道:好,我们会注意的,呵呵。

医生转身走了。我对小周说:小周,你也去休息会吧,我在这里就行。

小周冲我笑了笑,也转身走了。

等房门关上后,我悄声对妮子道:你现在尽量不能笑,还更不能烦躁,要听医生的,要尽量平静些。

妮子嘴角撇了一下,很不乐意地轻声念叨:让我当木偶好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妮子果真平静了很多。她现在还基本上是靠输液维持身体的营养和能量,最多喝点稀粥,再或就是吃点鸡蛋羹。中午她已经吃了鸡蛋羹,晚饭喝了一小碗稀粥。

晚饭过后不久,妮子又逐渐烦躁起来。没办法,双腿被牢牢地固定住,长期这么躺着,任谁也无法忍受。

我不停地和她说话,目的就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但开始还行,到了后来,她不是闭眼,就是将头扭向一边,她秀眉不断地蹙了又蹙,她也在极力按捺自己的烦躁心情。

看我还在唠唠叨叨地说个没完,她烦躁地蹙眉啐道:好了,闭嘴,不要说了,让我安静一会儿……

我早已说的口干舌燥,只好住嘴静静地坐在床边陪着她。

她蹙紧眉头,额上又分泌出了很多细密的汗珠,她在努力控制着自己。

我轻声说:妮子,要不你看会书吧?

她摇了摇头。

我又轻声说:要不你让自己睡会。


她先是摇头,随后点了点头,她也明白,只有睡着是最好的办法。

NND,她昏迷的时候,历尽千辛万苦才把她唤醒过来。现在她醒了,却又盼她再睡过去。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由于这段时间熬夜太多,我也一直没有休息过来。这么静静地坐着,不一会儿,我竟然先自趴在床边呼呼睡了起来。

不知道睡了多少时间,突然我感觉床在轻微地动着,似乎越来越厉,我忽地一下醒来。

晕,只见妮子躺在床上不断动着,还满头满脸都是汗。

妮子,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我边说边拿起床头的一块毛巾给她擦着汗水,她的头发都被汗水浸湿的打绺了。

她用牙齿用力地咬住下嘴唇,低声道:我难受……

你哪里难受?

心里就像抓挠一样难受,我的腿,哎呀……她说着说着难受的说不下去了。

妮子,再难受你也要撑着,半个月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她点了点头很是听话地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过了没一会儿,她又痛苦难耐地低声道:我的脚……我的脚都麻木的……没有知觉了……

我一惊,忙将双手伸进被窝,一摸她的双脚,心中一沉,她的双脚冰凉冰凉的,虽然盖着被子,但没有一丝热乎气。

我顿时明白过来,她的双腿长期不能动,导致血液循环不畅,这才致使双脚冰凉。

妮子,你别动了,我给你揉揉就好了。

我边说边快速地将双手的纱布除去,双手紧紧贴住她的双脚,轻轻地给她揉了起来。

没揉了几下,我的手指就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直想将双手举起来猛抖,当真是十指连心,手指一疼心更疼。

但我抬头一看,发现我的双手这么给她揉着双脚,她顿时安静了很多,不像刚才那么烦躁了。

晕,看来只能是靠老子的这双残手去揉捏她的冰脚了,这样她就会好受些,也不再受那挠心的折磨了。

没办法,即使让老子的双手变成残废,也得这么进行下去了。

我忍着手指的剧疼,轻轻地给她揉着,不长时间,她的双脚也逐渐暖了起来。

我低头咬牙忍着疼痛,专心致志地当起了足疗工。

一声低呼传来:大聪,你这么给我揉着,我不那么烦躁了……

这是霹雳丫的声音,她平静了很多,更是无比的受用,话语平心静气,但老子却处在了水深火热之中。

大聪,半个月之后,果真双腿能活动了吗?

大聪……

我日,老子在低头忍痛,这丫却又唠唠叨叨个没完了。

我给你说话,你怎么不回答啊?

我咬牙切齿地低声道:我……我听着呢……

 杏姐的巧妙安排

看我终于回话了,霹雳丫又道:大聪,你和我说会话啊…………

嗯?你怎么又不出声了?

NND,老子现在也终于体会到了那种挠心的折磨滋味了,光低头忍痛就够老子喝一壶了,哪里还有力气和精力再说话?

啊?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随着霹雳丫的这声惊呼,我不得不抬起了头。当头抬起来了,我才感觉到自己已经是满头大汗了,这十指连心疼痛的滋味当真难以忍受,竟然不知不觉疼的满头大汗了。

我先咬牙忍了忍痛,随后苦笑了一下,才道:嗯,给你揉捏脚丫,竟然让我出汗了,嘿嘿……

骗谁呢?揉脚也不至于出汗啊……

嘿嘿,这屋里热,你看你都出了这么多汗,我当然也得出汗了……

我出汗是烦躁的,并不是因为屋里热……



我实在是疼的不想说话了,连一个字也不想说,忙深吸了口气,忍痛低道:好了,别说话了,闭上眼睛……一会你就能睡着了……

她还是瞪着眼诧异地看着我,我更加着急起来,忙道:你快闭上眼睛……

这次她真的闭上眼睛了,过不多时,她的呼吸均匀起来,她果真睡着了。

看她睡着,我也不再去做揉捏的动作了,而是将双手贴住她的脚,低头在袖子上擦了把汗,呼呼地喘了几口粗气,这手指疼痛的滋味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折磨的我筋疲力尽,过了十多分钟,我也趴在床上呼呼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有人轻轻推我,我睁眼一看,是小周进来了。

她轻声低道:吕哥,你到隔壁去睡吧!

我对她轻道:小周,能不能弄个热水袋来?她的脚冰凉。

哦,好的,我去拿一个过来。小周点头应着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小周拿来了一个暖脚用的热水袋,放在了妮子的脚底。

看着妮子睡的很是安详踏实,我蹑手蹑脚走了出来,刚出门我便用力猛抖着双手,小周也紧跟着走了出来。

吕哥,你的手伤未好,小心落下毛病。

我也是没有办法,疼死我了,你快给我再包扎一下。

小周领我到了治疗室,喊过那个医生来,重新将我的双手包扎起来,并一再叮嘱我,千万不能再拆开了,不然,真的会落下毛病。

第二天一早,我醒了后,立即来到妮子的房间。妮子躺在床上,很是难过的样子。

我刚坐下来,她立即伸手轻轻抓住我的手,双手捧着仔细看着,眼圈红红地低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手受伤这么重……边说边掉下泪来。

晕,这肯定是医护人员告诉她的,有些生气地抬头看了一眼小周,小周立即转身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妮子再也没有出现过那种挠心难耐的烦躁。我也很是清楚,她不是没出现那种症状,而是她在努力克制着。

这天下午刚吃过晚饭,杏姐来了,她告诉我已经把超难缠派到了汉正路分理处去当主任。对于那个狗日的超难缠的工作安排,我早就知道,并没有感到什么惊奇,最让我惊奇的是,那个鹅头也被派到了汉正路分理处,职务是副主任,这就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我禁不住问道:杏姐,分理处副主任必须要懂业务才行,那个鹅头懂个屁啊。

杏姐微微一笑,道:他们在调查你的时候,不是到处宣扬汉正路分理处存在很大的违规违纪问题嘛,那就把这两个纪检大员都派过去,好好整顿一下,看他们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我还是担心地问:杏姐,这样会把汉正路分理处给彻底毁了……

不知为什么,我对汉正路分理处充满了深厚的感情,尤其是想起我临走的时候,全体人员为我送行,去吃烧烤喝啤酒的那次,就感动的受不了。

杏姐镇静自若地说:不会的,他们翻不了天,你和妮子相继离开汉正路分理处后,工作一直由宋珍主持。按着常理,应该安排宋珍来担任副主任,但我想起超难缠他们的那些做法就气不过,索性把他们两个一块都派过去。但会计账务内部管理工作则由宋珍全面负责,他们两个只是负责营销市场,这在任命文件上都写的很是清楚。我也找宋珍谈了,有宋珍撑着,汉正路分理处不会塌天的。

哦,这样就行。那就看超难缠和鹅头的市场营销能力了。

嗯,欲拉下马先要送上一程,他们到底能不能被拉下马,就看他们两个的造化了。营销业绩上去,既往不咎。营销业绩上不去,他们就玩完。

呵呵,杏姐,你这个安排实在是太巧妙了。他们的造化好还行,要不然,就真的一锅端了。

 人格魅力

什么叫人才?人才并不是光专指你的技术以及学问有多深多高,技术以及学问那只是指你的特长,而人才则是一个更为广泛的概念,最重要的是指判断问题、分析问题、处理问题、审时度势、沟通技巧以及运筹帷幄的综合能力。而杏姐却恰恰具备了这方面的综合能力,这就是人才。

有些人的学历并不高,也并没有什么高深的学问,但其却混的风生水起,甚至是叱咤风云,像那些著名的私企业主,这也是了不得的人才。

像满江大哥这样,只是在大学里教书的,说白了就是一个教书匠。在几十年前,还被称为臭老九。但他却有通天的本事,这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要不是满江大哥,那个纪委书记扣下的这个冤枉盘子,无论如何也是翻不过来的,叶行长也是无能为力的,但就被满江大哥给翻过来了,这就是能力。

综合分析,人要想混的开,人格魅力是至关重要的。

古往今来,很多高人都喜欢到穷山沟里去隐居,过那世外桃源的生活。但并没有门可罗雀,相反则是门庭若市,拜访者趋之若鹜。为何?难道是别人求其办事?但其已经不问世事,还怎么能为别人办事?但拜访者络绎不绝,这种现象很是让人费解。

老百姓通俗的说法是人走茶凉,你在那个位上,就会有人巴结你有人求你,你不在那个位上了,那些人也就会变成白眼狼。这种情况,在现实社会中会遇到很多,一点儿也不让人费解。你没有什么用处了,谁TM还搭理你啊。

这两种情况的鲜明对比,还是说明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人格魅力。

高人隐居深山,拜访者是敬佩其人格,感悟其博学,与其畅谈几句,就有可能获益终生。

高官退位在家,白眼狼们鄙弃其人格,唾弃其龌龊,与其聊上几句,如吞蝇噬蛆般恶心。

这就是人格魅力的巨大差别造成的!没有第二种注解。

开篇以来,我首次接触满江大哥,他的人格魅力给我的感触就是八个字:生当陨首,死当结草。

在此不再赘述,接下顺观!

听着杏姐如此的巧妙安排,我心服口服地频频点头。

大聪,你的工作关系已经正式调入纪检监察部了,不过你不用急着上班,等出院后再去报到。

杏姐,纪检监察部现在的老总是谁?

老总还没有到任,目前是由郭蓉在主持工作。

郭蓉?

嗯,她刚被提拔成纪检监察部的副总,工作暂时由她主持。

听到这里,我老脸一乐:嘿嘿,这样我就更放心了,蓉姐那边好说,这样我去纪检监察部上班心里也踏实了。

呵呵,早就知道你心里的这点小猫腻。你到纪检监察部去工作,职务还是和你原先的职务平级。

哦?怎么我的职务还没被免啊?

不是给你说了嘛,原先他们下得那些文件都作废了。

哦,这么说来,我还是享受那个小JB分理处主任的待遇啊,嘿嘿……

别胡说八道,尽满口喷粪,什么小……以后这样的话不准再说了。

哦,好,嘿嘿……

我这还没有嘿嘿完,突然之间想起了阿梅,心中一沉,顿时难过起来。说起郭蓉来,我也就自然想到了阿梅,想起那晚她来这里时的凄楚样子,我心中顿时酸疼难受起来。

杏姐看我这样,问道: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这样了?

杏姐,阿梅……

我就知道你要说阿梅。你放心吧!我早就已经给阿梅打过电话了,把妮子醒来的好消息告诉了她,把你康复的好消息也都告诉了她。

她……她没再说什么?

她说了,她说祝福你和妮子平平安安,白头偕老!

听杏姐说到这里,我忽地眼睛湿润起来,心中难受到了极点。

杏姐柔声说:大聪,阿梅知道你和妮子都平安没事了,她也就放心了!她那晚留给你的信你都看了吗?

我忙点了点头。

嗯,既然看了,那你就听阿梅的吧,以后你们不要再联系了,更不要再见面了,阿梅这么做是对的。


杏姐顿了一顿又轻声道:我也和阿梅说了你的工作安排,她更感欣慰……

我忽地将脸扭向一边,泪水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悲楚地颤声说:杏姐,你不要说了,我都知道了,我知道我以后该怎么做了。

杏姐叹气说道:去你的房间把脸擦干,小心别让妮子看到了。

我急忙掉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杏姐也转身走进了妮子的房间。

 妮子的沉思

我来到房间足足呆了半个多小时,辛酸悲楚的心情才算稍微平复了下来。

当我衰衰地回到妮子房间的时候,杏姐正在陪妮子说悄悄话,看我进来,杏姐站起身来说:妮子,我该回去了,你在这里安心静养。

妮子很是听话地点了点头,样子乖巧之极。

我出来送杏姐,来到走廊的时候,我问:杏姐,满江大哥这几天怎么没来?

妮子逐渐好起来了,他也就放心了,他工作很忙,还要照顾冯文青,冯文青也快要生了。

哦,对,按照时间推算,冯文青还真的快要生了。

杏姐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即说道:对了,前天你老家有个人来找你了,打手机联系不上你,到单位去找你了,是咱单位门卫接待的……

我老家的人,是谁?

不知道,听说他是个包公头。

哦,很可能是根叔,不知道他找我啥事,到时候我再和他联系吧。

当快要分手时,我忍不住嗫嚅地问:杏姐,阿梅现在过的好不好?

杏姐一听,顿时愣了一愣,很不高兴地反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随口问问。

既然随口问问,那就不用问了。

杏姐……

她满面冰霜地看着我,紧抿着嘴唇不再开口说话,样子很是生气。

杏姐,阿梅历来说话算数,她说和我不再联系不再见面,她真的会这么做的。我也决定今后不再和她联系不再和她见面了。当日阿梅和我分手的时候,就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但随后她又见了我两次,一次是康霄茗牺牲的时候,一次是因为我的工作。我了解阿梅,她今后真的不会再和我联系了,更不会再和我见面了。我现在只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仅此而已!

当我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颤抖的很是厉害,说完‘仅此而已’,再也说不下去了。

杏姐听我这么说,脸色才略微缓和了缓和,轻声说:阿梅过得很好,她老公啥事都听她的,以她为主,在家里什么都是阿梅说了算的。这也不是阿梅亲口告诉我的,是郭蓉对我说的,应该是千真万确。

听到这里,我顿时彻底放下心来,对杏姐笑了笑,发自内心地说:这样就好!但愿幸福永远陪伴阿梅!

送走了杏姐,我在走廊上又呆了十多分钟,方才静下心来。转身缓缓返回妮子的房间。

这段时间,我和妮子每天都按时打那种专门促进骨折愈合的药物,恢复的很快。妮子也不像刚醒过来时那样烦躁不安了,她现在已经能够半坐半躺在床上了。

我来到她床边坐下,发现她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半天没有说话,但神情却是越来越哀伤。我不知道她这是又怎么了,没法开口明问,只好静观其变。

过了好长时间,妮子突然低声轻道:大聪……

我忙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静静地看着她,等她说下面的话。

她声音很低:大聪,我和你说个事……

嗯,好,你说吧!

妮子忽地扭头看着我,足足端详了我十多秒钟之后,才轻声说道:康霄茗……

我一听她嘴里说出来了康警花的名字,顿时身子一颤,头皮发紧,专家临走时对我的专门叮嘱浮上了脑海。

妮子接着又道:大聪,我想和你说说康霄茗……

我立即装出很不高兴的样子,老脸紧绷了起来,断然说道:不要说她了。

大聪……

妮子,不要说她了,说她我心里会很难受……

不,我要和你说,我必须要和你说的……

我忽地站起身来,向外走去,本想夺门而去,但又怕她受不了,只好钻进了洗手间里,带上洗手间的门,躲在洗手间里不出来了。

我贴在洗手间的门后,竖立起小耳朵来,仔细听着外边的动静,外边鸦雀无声,过了好大一会儿,我才放了下马桶的水,装作刚上完厕所。

当我缓缓地走了出来,一看床上的妮子,心中顿时一沉,只见她眼睛红红的,眼神既哀怨又伤心,雪白的粉腮上还挂着泪痕。

我忙走上前去,哑声低道:妮子,你别生气,只要别和我说康霄茗,你和我说什么都成,好吗?

妮子用泪眼怔怔地看着我,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随即别过头去,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看她这样,我只好轻声说道:妮子,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她不说一句话,更不再看我一眼。我将她后背靠着的被子拿开,将她缓缓放平。

她一直没有睁眼,更没有再说一个字,只是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了那里。

 梦语

过了很长时间,妮子才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这丫终于睡着了,我也松了一口气。

再过一会儿,等她睡的再踏实些,我今天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可以到自己的房间里好好睡上一觉了。

屋内出奇的静,就在我坐在床边不住打盹,昏昏欲睡时,一个似有若无的声音传来:我要去……我要尽快……好起来……我必须要去……

这个声音虽然很低,但每一个字我都听的真真切切,忽地一下睁开眼睛,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四周瞅了瞅,没有人,屋里只有我和妮子,这声音无疑是妮子的声音。

我仔细看着妮子,她的确睡的很沉,难道刚才的声音是她在说梦话?

就在我拿捏不准的时候,只见妮子的嘴唇似动非动,又飘出来了声音:我要去……我必须要去……我要……快点……好起来……

晕,这一次我听得更加清楚了,果真是妮子在说梦话。虽是梦话,但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在了我的心上。

这丫说的‘我要去,我要尽快好起来,我必须要去’,她到底要去哪里?

我分析来分析去,这丫梦语中所说要去的地方,肯定是新加坡。

我不禁懊恼惆怅起来,这丫怎么还是铁定心要去新加坡啊?现在都这样了,这丫还念念不忘那个令老子深恶痛绝的新加坡。操,新加坡就这么好吗?让她在梦中也无法忘却,晕。

我越想越是郁闷,越想越是悲催,这丫鼓励自己尽快好起来,快点好起来,目的不是和我日夜相守,却是要到新加坡……

我心中悲凉,整个人更是悲凉到了极点。

大峡谷这一凶险的巨变,最终也没有改变妮子的日衷,到底是我失败还是妮子失败?

我越想越是想不通,索性不再去想了,罢了罢了罢了,只要妮子高兴,她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只要她过得舒心快乐就行,老子也不祈求什么。

这时,小周推门轻轻走了进来。

她轻声低问:她睡着了?

我点了点头,沮丧地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NND,本来打算等霹雳丫康复好后,我就和她结婚,安心去过平静的日子,没想到这丫还是执拗地要去新加坡,操,这还怎么结婚啊?

翻来覆去地折腾到后半夜方才睡去。

半个月之后,霹雳丫双腿上的木板终于拆去了,但大腿和小腿都又打上了石膏,只留出膝盖处,这样她终于能够活动一下双腿了。她的脸上荡漾着止不住的欢笑,看她这样,我也是喜不自禁,陪她笑了又笑。

妮子,终于苦尽甘来了,这样,你就会恢复的更加快了。

来,大聪,你扶我下去走走。

我大吃一惊,忙道:别,妮子,千万别,你刚待好些,就要下床,你的双腿撑不住的。

哎呀,我在床上躺了这么长时间了,都快不会走路了。

呵呵,这你尽管放心,你就是再躺这么久,你走起路来我也跟不上你,嘿嘿……

少废话,快点过来扶我,我要下地走走。

不行,你开什么玩笑啊?……



她看我就是不扶她,撅嘴白了我一眼,竟然自己试着要下床。我忙跑过去将她按住,但她就是非要下床不可,我心中叫苦不迭:NND,这个不折不扣的执拗霹雳丫。

就在这时,满江大哥风尘仆仆地进来了。

他进门就说:医生给我打电话了,说妮子的木板今天要去除了,我过来看看。

大哥,你终于来了,妮子非要闹着下床呢。

满江大哥忙道:这怎么能行?

妮子很不耐烦地说:这怎么就不行了?

晕,这丫和她哥抬上杠了。

这时,医生和小周走了进来,一看这情形,医生立即吩咐:小周,你去推个手推车来。小周忙点头走了出去。过不多时,小周推来了一辆座椅手推车,这是专供病人使用的一种手推车。

医生道:在床上躺久了,可以坐在手推车上,让人推着活动一下,对恢复会有好处的。

妮子听到这里,禁不住喜道:大聪,快把我抱上去。

医生都这么说了,我只能遵照执行了。弯腰低身,双手抱住她,用力起身,竟然把我给闪了一下。因为我以前曾经抱过妮子,我得用最大的劲才能将她抱起来。这次我连想也没想,直接就用足了劲,没想到妮子的身子轻了很多,竟闪了我一下。

这一抱住她,也顿时感到她的确是瘦了很多轻了很多,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掉了多少体重?越想越是心疼,慢慢地把她抱在了手推车上。

妮子一坐到手推车上,顿时双臂举起,伸了个懒腰,就像获得了解放一样,欢快的就像一只小鸟。

 她在等我那句话

为了让我更方便地陪伴妮子,医护人员将我和妮子都从特护病房里转了出来,住进了旁边的一个病房里。

每个特护病房只能住一个病人,转到旁边这个病房来,我和妮子就可以合住一屋了,这样柳晨和小周也就轻松些了。尤其是柳晨,自从我和妮子被送进这个医院来,她就没有好好休息过。直到妮子彻底清醒过来后,她才逐渐放下心来。

前几天,院方领导让柳晨在家里好好休息了几天,她的脸上也慢慢红润了起来,恢复了往常的气色。现在她又上班了,更给我和妮子的房间送来了欢乐!

柳晨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到病房里来看看,唯恐再出现什么意外。

妮子和柳晨格外投缘,两人倒在一块,总有说不完的话。就像当日我受刀伤住院期间,康警花和柳晨一样,相处的分外融洽。

每天都在打促进骨折愈合的药物,妮子恢复的很快,我也恢复的很快,骨折的手指也能轻微自动弯曲了,不像以前那样,一动就钻心地疼。

看着妮子平时读的那些书,堆得就像小山似的,我决定好好读一番,弥补一下自己读书不足的欠缺,也希望通过读这些书能读懂妮子的心灵。


当然了,我把妮子买的那套没有拆封的琼瑶小说全集扔的远远的。MD,要不是在医院里,老子早就一把火把它给烧了,省得摆在那里让人心烦,操。

我边读边不由得发出感慨,妮子读的这些书,都是些高品位的书,本本精彩,部部经典,我也陷入了浩瀚的书海之中,深不可拔。

这天上午,我用手推车推着妮子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中午的时候,柳晨又推着她到走廊上转了转,她的心情格外愉快舒畅,脸色红润犹如粉桃。

吃过午饭后,妮子睡起了午觉,我则抱着书啃个没完。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忽地传来一声清幽,妮子睡完午觉了。

我急忙问道:妮子,我再用手推车推你活动一会?

她摇了摇头,先打了一个哈欠,随后轻叹一声,显得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我已经习以为常,不再理会她,又低头起劲地啃起书来。这段时间也是老子有生以来,日次这么仔细认真地看书,感觉自己的素质也提高了很多,文化气息也浓了些。

不这样不行,老子上的那个垃圾大学实在没法和妮子上的那个复旦大学相比,我也只有奋起直追才行,赶是赶不上妮子了,但尽量缩小差距才是正统。

忽地又是一声幽幽低声传来,我抬头一看,妮子越来越闷闷不乐了。

NND,这丫的心事就是重。

我低声问道:妮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我和你分享一下。

她白了我一眼,啐道:你分享什么?我不开心也是你造成的。

晕,这丫怎么这么个说法?我立即放下手中的书,从床上坐了起来,问道:妮子,我哪里做的让你不开心了?说出来,我也好注意一下。

哼,我一直在等你的那句话,你到现在都没有和我说。

你在等我的那句话?什么话啊?

你还问我?我在等你说呢。

我现在天天趴在你的耳朵边唠叨,你还嫌我没有唠叨够啊?

你就没有唠叨到正点子上,笨的就像头猪,哼……

我立即趴到她的床边,腆着老脸嘿嘿笑道:你让我说什么话,我就说什么话,说吧,你说出来,我会以最庄重的形式说给你听。

哼,我要说出来,你再照着描述一遍,那还有什么意义?

晕,妮子,你能不能别和我打哑语啊?我们开诚布公点好么?

她又白了我一眼,不再搭理我,别过头去,想自己的心事去了。

我忍不住又粗俗起来:NND,你这个霹雳丫就知道天天折磨老……折磨我,哼……

她听我又开始污言秽语起来,忽地扭过头来,伸手就拧住了我的耳朵,迅即转了个圈,疼的老子顺着她的手劲起身弯身再转圈,呲牙咧嘴地倒抽凉气。

我让你骂,我让你再骂,你还骂不?……

妮子,妮子,我不骂了,你快放手……霹雳丫,我不骂了,你快点放开你的手爪子,操……

哎呀,这样你还骂?我今天非把你的小耳朵扭下来。她边说边伸出另一只手,将我的另一只耳朵也拧住转起了圈,我再也无法起身弯身转圈了,她双手扭住我的两个耳朵,让我无法动弹。

我的老脸和她的粉脸贴的很近,疼痛难忍之下,我忽地伸着嘴巴亲住了她的樱唇,她忽地一愣,目瞪口呆起来,她没有想到我在这种情况之下还能偷袭她。

就在她这一愣神的瞬间,我抬起双手来拨开她拧住我耳朵的双手,迅即双肘撑住她的两条粉臂,双手抱住她的头,不管不顾地和她热火朝天地热吻起来。

 深情款款温存缠绵

吻着吻着,我就把妮子吻的柔情无限起来,她也用双手抱住我的脑袋,给我温柔的回吻。这一番热吻下来,竟使我和她都呼吸不畅起来。

我轻声问道:妮子,你一直等我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

她抿嘴柔柔一笑,轻声回道:你的话要由你说出来才行,我说出来就失去意义了。

我登时顿悟过来,立即笑道:我知道你要等的我那句话是什么了……



那好,你说我听着呢。

我饱含深情地看着她,柔声说道:我爱你!

她听后立即为之动容,脸上荡漾着幸福甜蜜的微笑,秀眸立即湿润起来,粉腮比刚才和我热吻的时候还要红,我嘿嘿一笑,轻声道:怎么样啊,呵呵,我的这句话你终于等到了。

她万般柔情,抿嘴含笑,含情凝睇地看着我。我以为接下来她该重重地点一下头了,没想到她接着说道:你这句话也早就该说,但我等的不只是你这句话,还有一句更重要的话。

晕,狂晕,还有一句更重要的话?那该是句什么话?我开始苦苦思索起来,想了又想,但就是想不起来。

妮子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柔声嗔道:你真是个猪,比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再深点是句什么话,你不会想不到吧?

经她这么一提醒,我彻底明白了过来,立即欣喜地说道:妮子,嫁给我吧!

她听我说到这里,脸色更加红了起来,竟然还有些害羞起来,我趁热打铁地问道:妮子,你是不是就是在等我这句话啊?

她羞涩地点了点头,伸手勾住我的脖子,在我的脸颊上亲了口,我顿时乐不可止的道:妮子,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她柔情似水地轻声道:等出院吧,等出院我们就结婚!

我顿时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又和她热吻起来!

TNND,当真是苦尽甘来,老子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激动地边和她热吻边小眼湿润起来。

此时此刻,我和妮子都是万分的激动,似乎有说不尽的缠绵话,我腆着老脸,叨唠着我的嘴头子将悄悄话说个不停。按照妮子以前的性格早就一巴掌把我掴一边去了,但今天可能是我亲口对她说我爱她,又让她嫁给我,她竟温柔的好似全身无骨,对我说的这些腻人的缠绵悄悄话,不但没有任何反感,还竟出奇的受用。

我则将深情款款、温存缠绵发挥到了极致,和她说上一会儿,就和她热吻一会儿,惹的她涕泪连连了好几次。

末了,我忽地想起那晚她说的梦话来,忍不住问道:妮子,出院后我们就结婚,新加坡还是不去了吧?嘿嘿……

她一愣,秋波转动,调皮地反问:我又没说不去了?怎么?你想和我结婚后限制我的自由?

哦,那倒不会,我想和你再也不分开了,日夜厮守在一起,相亲相爱,白头偕老!

听我说到这里,她的秀眸又湿润了,但却是俏皮地说:你想不和我分开,那就跟我去新加坡吧!呵呵……

妮子,这谈何容易啊,咱们结婚了,就是有家的人了,怎么说离开就离开呢?而且还是一块离开。再者说了,你去新加坡是去留学,我去干嘛啊,总不至于让我当随行家属吧……

听我说到这里,妮子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原来送晚饭的来了。

我和妮子相视一笑,想不到我和她竟然缠绵了一下午,当真是幸福无限,甜蜜万千。

当天晚上我睡的很香,睡醒一觉起来上了趟厕所,再躺倒床上,刚待迷迷糊糊地又要熟睡着的时候,妮子的梦话又传来了,我忽地一下坐了起来,仔细听着她说的每一个字,晕,我痛苦地双手抱头,这丫今晚说的梦话还是像那晚说的那样:我要去……我必须要去……

我气恼地险些骂出来:NND,今天下午白和你丫缠绵了半天,结果你丫还是不改日衷,非要去那新加坡,靠……

这么一来,我也顿时没了睡意,直到临天明时,才稀里糊涂地睡了一小会。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是十多天过去了,我的手指骨折也愈合的差不多了,但要完全好过来,还要再过一段时间。但不用再打那种促进骨折愈合的药物了,我的手指也能自如活动开了,虽然不及没受伤之前的样子,但毕竟好了很多。

身上的多处擦伤也都全部好了起来,这样,我就可以出院了。在这里住一天院,费用实在昂贵,在柳晨的帮助下,我先办理了出院手续,但我仍没有离开医院,因为妮子还在住院,我要陪她。

 阿梅的工位

天气越来越冷,元旦已过,令人胆寒的三九也快来了。

这天晚饭后,杏姐来了,她对我说:你既然已经出院了,虽然不用急着去上班,但到单位去报个到,也显得好些。郭蓉和我说过好几次,她想过来看看你和妮子,但这里是不让探视的,只有我和满江大哥才能进来,别人是一律不让进的。你还是到单位先去报个到吧!

我急忙点头应道:嗯,好,杏姐,我明天就去。

我也顿时想起杏姐上次和我说的,老家的一个包工头来找过我,我估计是根叔,但不知道他找我是什么事。另外,我自从鹤鸣山出来,只和老爹老娘打了个招呼就回城了,老爹老娘还不知道我的工作问题解决了没有,我也得回老家一趟,免得老爹老娘牵肠挂肚。更重要的是要把我和妮子即将结婚的喜讯告诉老爹老娘,让老爹老娘高兴一番。

问过妮子之后,我才知道,在临去大峡谷之前,她将我的手机和她的手机都藏在了书橱的最底层。

第二天一早,我找到柳晨,但很不好意思对她开口,在她的追问下,我才告诉她,我今天要回老家一趟,晚上可能赶不回来,请她晚上陪陪妮子。

她听后呵呵一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我也正好想和她聊聊,晚上我陪她,你放心走吧!

谢谢你了好妹子!我边说边对她鞠了一小躬。

柳晨道:吕哥,你别忘了你对我说的,与妹世世为兄妹,更结来生未了因!你再这样就见外了,哼……

哦,对,是当哥的不对,嘿嘿……

我告别了柳晨,又回到屋里,坐在妮子的床边,轻声对她说:妮子,我今天回老家一趟,明天就回来,晚上让柳晨陪你。

妮子一听,很是不舍又很难过的样子,撅嘴低道:你放心去吧,我没事的。

她样子很不情愿,但话语却很是体贴,我欠身吻了她的樱唇一下,柔声道:我回老家一趟,我的工作还有我们要结婚的事,都要亲自和老爹老娘说一声,打电话是不行的,因此,我必须要亲自回去一趟。

嗯,你路上注意安全!

天天和妮子朝夕相伴,乍一分开,我心里也酸溜溜的,我站起身来,咬牙掉头向外走去。

我先回家,将手机取出来,给根叔打了个电话。一问那次找我的包工头果真是他,他是受老爹老娘之托,来找我的,让我尽快回老家一趟,实在回不去,打个电话报声平安也好。这让我更加耐不住了,我决定立马赶回老家去。

在去老家之前,我先到了单位。到了单位我直奔杏姐的办公室。本想去和叶行长打个招呼,说个客气话,但叶行长到外地开会去了。

我来到了纪检监察部,郭蓉已经坐在了董千以前的办公室里,和杏姐的办公室一样气派。

郭蓉的确不愧是阿梅的闺蜜,她对我很是关心和热情,嘘寒问暖,让我倍受感动。她连声说道:大聪,你来报个到就行了,不用急着来上班,把事情都料理完了再来安心上班。

嗯,郭总,谢谢你的关心!

呵呵,咱们单独相处的时候,你叫我蓉姐就行,就像你叫杏姐一样。我听你一口一个杏姐叫着,让我都很羡慕的慌,呵呵……

呵呵,好,蓉姐,你是我的顶头上司,在公开场合我就喊你郭总,私下里我就叫你蓉姐!

嗯,这就对了!

说着,蓉姐把我领到了我今后要办公的地方,指着一个收拾利索的工位,对我说:大聪,你来上班的时候,就在这里办公。

嗯,好,谢谢蓉姐!

蓉姐低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这个工位是原先阿梅办公的地方。



就是这一句话,让我惊呆了,一屁股坐在了工位的凳子上。

蓉姐随后出去了,她现在主持工作,很是繁忙。屋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坐在原先阿梅待过的地方,整个人就像傻了一样。

我心中不住地念叨着:这是阿梅待过的地方,这是阿梅待过的地方……眼睛不由得湿润起来,颤抖着手抚摩着办公桌上的每一寸地方,心酸凄楚到了极点。将每个抽屉都打开仔细看了又看,希望能找到阿梅留下的一点东西。但什么也没有找到,办公桌上以及每个抽屉里都打扫的干干净净……

我不知道蓉姐为什么要把我安排在阿梅原先待过的地方,是有意还是无意?不管怎么说,蓉姐这样做,也是一番好意!

蓉姐的这番好意,却让我难以平静下来,心澎激涌,总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NND,时间过得太久了,阿梅留在这里的清香也闻不到了。

我难过地低头趴在桌子上,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方才逐渐缓过劲来,衰衰地离开了办公室。

下得楼来,我开着自己的小QQ往老家急奔。

 村口相遇

NND,这一开起车来,发现自己的手指还真的不如以前了,方向盘要靠手指紧紧握住才行,握的时间久了,就又传来疼痛,并且是越来越疼,我只好撒开手指,用手掌扣住方向盘,几次险些都出事,惊得老子出了几身冷汗。

无奈之下,我只好急忙将车停在路边,休息一会儿再开。

我现在无论做什么事,脑子里首先想到的就是妮子,唯恐自己有个什么闪失,妮子可就真的掉在地上了。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无论做什么,安全都是第一位的。老子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可能是大峡谷那一幕,实在是刻骨铭心,终生难忘了。

我现在无论做什么,都不是我一个人在做,而是和妮子一块做,不管她在不在我身边,我都是这样的感觉,这可能就是要步入婚姻殿堂的感觉吧!

小心谨慎开着小车,终于驶上了进村子的土路。

当快要进村子时,一辆车忽地一下冲到我的前边,随着一连串刺耳的刹车声,那车停在了我的前方,我也忙来了个急刹车,气的老子将脑袋伸出车窗,刚想破口大骂,看到这车竟然是水红色的,心中一惊,因为这车我太熟悉了。

还没等我将车中之人想出来是谁时,只见车上下来了一个窈窕女子,穿着橘黄色风衣,秀发随风飘飘,她下车后没做任何停留,快步向我走来。

我定睛一看,晕,原来是花小芬!

我也忙从车上跳了下来,花小芬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

她仔细打量着我,关心地问:大聪,你都好了?

啥都好了?

你不是一直在住院吗?

阿芬,你这是听谁说的?

她没回答我的问话,而是追问了一句:你不是一直在住院吗?

我只好点了点头,低声道:嗯,我已经康复了,今天回老家来看看。

阿芬眼圈红红地看着我,轻声问:妮子没事吧?

没事,她也基本好了,再过段时间就出院了。

怎么弄成这样?都快吓死人了。我去了好几趟医院,但就是不让探视……后来听说你和妮子都没什么大碍了,这才放下心来。

阿芬,你是听谁说的?

我听盛雪说的,她也去过医院。你和妮子的消息,都是她听李杏说的。

哦,现在已经没事了,有惊无险,在鬼门关逛了逛,终于平安地回来了,嘿嘿……

你的手机老是关机,怎么打也打不通……

呵呵,手机被没收了,我今天才拿到手。

手机被没收了?被哪里没收的?

别问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看把你给瘦的,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我本来就瘦……(我心中暗想:我这还是胖了点呢,你要是见到我住院期间那个样子,非吓你一大跳不可。


我忽地想起什么,忙问:阿芬,今天怎么这么巧?在这里碰到你了。

我从鹤鸣山出来,到了高速路之后,我和你打了个照面,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到了前方的一个转弯处,这才拐了回来,一直撵你,撵到这里总算追上了你。

晕,阿芬,你撵了多长时间?

得有大半个小时吧。

我车开的很慢啊……

你车是开的很慢,但我拐过弯来之后,就和你相距几十里了,紧赶慢赶才赶上你,险些追到你家里去,呵呵……

阵阵寒风吹来,使我不由得打了几个寒战,我忙道:阿芬,我们不要站在这里说话了,走,跟我到家里去吧!

她抿嘴一笑,轻声道:你不怕村里人说闲话了?

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不怕了,那些长舌头的臭娘们愿怎么说就怎么说,省得她们没事干,嘿嘿。

呵呵,好,走。

对了,阿芬,我老爹老娘不知道我受伤住院的事,你可千万不要说漏嘴了。

哦,你放心吧!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花小芬的车停在前边,我想将我的车开到前边去,好给她带路,没想到她却是提起车速来,在前边给我带起了路。

这丫不知道我家的具体位置,干嘛开这么快啊?我忙按了几声喇叭,意思是让她慢点开,这丫好似没有听到一样,速度没减,一直往前开去。

七拐八拐,花小芬这丫开车在前,竟然准确无误地将车停在了我家的门口。难道这丫具有先知先觉的功能?

花小芬下了车,站在车边微笑着等着我,我很是不解地问:阿芬,你……

她抿嘴呵呵笑着,率先向门内走去,这下我更晕了。NND,这丫似乎比老子还熟。

我这还没走进门去,只能院中传来一声惊呼,这声惊呼我太熟悉了,那是俺老娘的惊呼声,随后响起了阿芬的声音:大婶,大叔,我又来了,呵呵……

哎呀,闺女,大婶终于又把你给盼来了,快,屋里坐!

这又是俺老娘的话音。

俺老娘的话音未落,又传来嘿嘿的笑声,这是俺老爹的憨笑声。

 百花岛主

当我刚踏进院子,谁也没看,就光顾着看新房了,当真是旧貌换新颜,那排低矮破旧的土坯房不见了,矗立在眼前的是排高大气派、宽敞明亮的崭新房子。

我离开的时候,房子尚在建盖中,现在回来,老爹老娘已经住在里边了。

老爹看到我后,眯缝着小眼不停地抽着老旱烟,老娘则小跑着过来,嘴里念叨:聪儿,你终于回来了。你这一走,又是没有任何音信,都快把爹娘急死了。

娘,您老别急,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哎呀,你怎么这么瘦了?

现在瘦是时髦,我在天天拼命减肥,能不瘦么……

说话之间,我已经迈进了新房中,地面也铺上了瓷砖,显得更加整洁明亮。但我一看家具,顿时想一锅端地都扔出去。

家具基本没变,还是那些破坛烂罐,连对新沙发也没增添,整洁明亮的瓷砖地面上还摆了几个老掉牙的小破凳子,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爹,娘,咱们又不是没钱,怎么也不换套新家具?新房都盖起来了,把这些旧家具摆在里边干什么?

你又不在家住,你管那么多干嘛?这是老爹在说话,他一说话,我就来气,我也懒得和他争执。

老娘开始忙着烧水沏茶,毕竟人家花小芬是个客人。

直到此时,我才知道,花小芬已经到家里来过好几次了。她动员村子里的人种植花卉,以弥补百花岛种植面积的不足。她通过打听,直接找到了家里,又通过老爹老娘动员了其他村民加入到种植花卉的行列里来,花小芬包收包销。现在农民闲的很,恨不得多条创收的路。花小芬这个百花岛岛主也成了村子里的名人,同时也是镇、乡、村*级衙门眼里的企业家。

细问之下,才知老爹老娘已经盖了两个大棚,在花小芬的指点下,专门种植花卉。

没想到,这才几个月的时间,花小芬的事业就做的这么大。

老爹抽着老旱烟,小眼一直紧盯着我,问:你在外边忙活的啥?你的工作问题到底解决了没有?

解决了,我现在已经又回单位上班了,这次回来就是亲自和您老说这件事的,省得您发牢*俺娘挂心。

哦?你以为只有你娘挂心,我就光发牢*了?


差不多吧。

你个小兔崽子,不见你还挂念着你,你一回来就给我灌闲气……他唠叨完,扭头问花小芬:花董,他的工作果真解决了?

花小芬微笑点头:大叔,您放心吧!大聪的确是回去上班了。

哦,这样就行。听到花小芬亲口说出来,老爹才总算是相信了。

嘿嘿,爹,你还挺赶时髦呢,俺娘叫阿芬为闺女,您叫阿芬为花董,您怎么越来越势利了?

村里的干部都称呼花董,我能不这样称呼么?你这个小兔崽子……

老爹后边的话肯定是骂人的话,但守着花小芬他不好意思开口骂了,咬牙切齿地抽起老旱烟来。

老娘沏好茶进来,对老爹说:好了,儿子不回家,你唠叨个没完,现在回来了,你又唠叨个没完,你快去大棚里忙活吧。

老爹走了后,老娘随后又到院子里烧水、摘菜,准备做饭。

花小芬道:大聪,我一直想和你说件事,现在花卉公司各项工作已经全面展开,你是立了大功的,你想让我怎么报答你啊?

别,阿芬,这么说就见外了,什么报答不报答的?我也没立过什么大功,充其量算是帮了个小忙。

不行,我已经考虑好了,给你20%的股份……

我一听大吃一惊,忙阻止道:别,千万别这样,阿芬,别说20%的股份,就是0.2%的股份我也不能要……

当日要不是你,我不可能顺顺利利达到现在的这种局面,股份是必须给你的。

阿芬,我要是在你的公司干,你给我股份我还能接受,问题是我又回去上班了,这股份的事不要再提了。

花小芬还要再坚持下去,我生气地道:你要再提这件事,我们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花小芬眼圈又红了起来,道:你坚持不要,我心里也不好受。

有啥不好受的?朋友之间相互帮忙是应该的,要是掺杂进利益去,就不是朋友了。

花小芬听到这里,眼圈更加红了,似乎随时都要掉下泪来,嘴里却低声道:奶奶的,吕大聪你个王八蛋,你别让我感动好不……

晕,这丫竟然开口骂起来了,我忙道:小心点,不能随便骂的,小心我老爹听到了,嘿嘿……

她顿时醒悟过来,忙抬头惶恐地看了一下外面,脸腾的一下红了,嘴里低声道:这骂人也都是跟你学的……

小点声骂不要紧的,心里暗骂就更好了,哈哈……

 古典情结

花小芬又道:你这也不要,那也不要,总得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不然,我会很内疚的……

这好办,来,让我亲一口吧!我边说边故意腆着老脸靠近了她。

她的脸忽地染如红布,忙用手将我推开,低声道:滚,别这么没正经……

我则哈哈笑着站了起来,道:阿芬,你什么也不用为我做,你只要平安顺利就行了。我经历了大峡谷这一劫,大难不死,我什么都看开了,人只要平安顺利比什么都好……

她点头应道:对,你说的很对,人平安顺利真的比什么都重要。

对了,阿芬,你和你老公现在怎样?

还行,我负责种植,他负责推销洽谈,北京、南京、武汉、上海等几个大城市来回奔波。

他没再坚持到北京工作?

没有,我说了的,他只要去我就和他离婚。

不要动不动就离婚,他现在知道悔过了,你也要珍惜才行……

我知道,他也没有想到我会把花卉事业做的这么大,他现在又重拾大学所学的花卉专业了,很是积极配合我。

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嘛,你也终于熬出头了,呵呵……

她抿嘴笑道:大聪,你想不想到百花岛去看看?

哦?什么时候?

现在啊!

我看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我这次回老家来看看,还要赶回去陪妮子!

你今天还要赶回城里去吗?



今天不回去了,在老家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这不就得了,现在才刚中午,时间很充足,走,我陪你到百花岛去看看!她边说边站了起来。

看她盛情难却的样子,我也真的想去看看那个百花岛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那里毕竟是老子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好吧,我们现在就走!

刚待出门,老娘已经把烙好的葱花饼端了上来。

呵呵,阿芬,这个葱花饼你最喜欢吃了,我们吃过以后再去。

嗯,好,这饼就是香!

吃过饭后,我和花小芬匆匆出门。我没开自己的车,坐着花小芬的车向百花岛驶去。

我离开鹤鸣山的时候,造船工程已经进入尾声,现在百花岛已经投入使用了。坐在车上想象着百花岛的样子,好奇心愈来愈浓,问花小芬,她只是抿嘴含笑不语,勾得老子恨不得一步就跨到岛上去。

当时修的那条山路现在更加平整了,车子一马平川,很快驶到了鹤饮湖畔。

现在是冬季,只留下了那条大船摆渡。老子当时负责造船,这还是第一次乘坐该船,心情颇为激动。

站在船头上,望着湖面,忽地想起当日我和花小芬自造木筏,中途落水的狼狈情景,再看现在乘坐的大船,既心酸又高兴。

很快,船就驶到了岛上。花小芬欢快地拉着我向岛上跑去。

百花岛被花小芬规划的很是错落有致,真的成了个世外桃源,除了南边那片芦苇丛仙鹤常呆的地方没动之外,其余的地方则是充分利用自然地势,没有荒废一寸之地。

花小芬道:现在是冬季,还看不出百花岛的美来,等到春暖花开,这里便是花的海洋,百里漂香。

当日我和她来考察时晚上住过的那个地方不见了,已经盖起了一座大房子,青砖碧瓦,透着古色古香。紧连着房子往北,则是一个紧挨一个的暖棚,里边无疑都是种植着花卉。

秋冬两季是萧条的季节,但这百花岛上却透着浓浓的生机,让人盎然奋进!

花小芬带我进入了大房子,进得房来,温暖舒畅,这才发现,这个大房子里边更是古色古香,陈设的都是古典家具,以明清风格为主,就连卧榻的床也是古典的,四面挂帘全部遮挡。从外边看是一所大房子,但里边却是房连房,房与房的连接处都是圆形门。站在这个大房子里,仿佛穿越到了古代。

我感慨地道:阿芬,我没有想到你的古典情结这么浓!

养兰花的都具有古典情结,不然也养不好兰花,你还记得我给你说的三花四清吗?

我点了点头,道:嗯,气色神韵皆是清!

对,正因为这,我才把这里布置的如此古雅,现代家具充满了浮躁喧嚣,让人静不下心来,让兰花也静不下心来,只有这些古典设施才能给予兰花淡雅清净的氛围,让它将四清焕发到极致,才能成为兰花中的极品。

呵呵,阿芬,你真不愧是百花岛的岛主!

花小芬笑着拉我来到一个稍大的房子里,看着这里焕然一新的古典布局,她轻声道:这个房子是专门为你准备的,随时恭候你的光临,让妮子也来散散心!

阿芬,谢谢你了!你考虑的真是周到,让我很是感动!

给你股份你又不要,这房子算什么呀……

随后,花小芬又领我参观了那些连着的暖棚,各色花卉,分外妖娆,神韵别致,飘香扑鼻。

阿芬,进到这个房子里来,感觉就像进入了春天。进到暖棚,就像进入了香香世界。

呵呵,对,百花岛也是香香世界!

阿芬,你总共投资了多少钱?

上千万吧!

奶奶滴,你丫果真是个富婆!

哈哈……

 鹅毛大雪

临离开百花岛的时候,花小芬特意让工作人员准备了一个花篮,花篮内盛满了鲜花。

大聪,你明天回去,把这些鲜花送给妮子!

我看着这一大花篮的鲜花,只知道花色很多很美,但不知道是些什么花,问道:阿芬,这花篮里都是些什么花啊?

有玫瑰花、百合花,还有康乃馨。

哦,有什么讲究吗?

这你都不懂,玫瑰花象征着你和妮子的爱情红红火火,百合花象征着你们百年好合,康乃馨是祝福妮子快些康复起来。

哦,呵呵,好,这个花篮好!我一定亲手送给妮子。

迎着黄昏,花小芬把我送到了家门口,她就匆忙赶回城里去了。明天一早,她还要去签署一个很重要的购销合同。

吃晚饭的时候,我和老爹老娘说起了我和妮子准备结婚的事来,二老听了之后颇感吃惊,因为在这之前,我没有任何要结婚的征兆,二老只知道我的女朋友是牺牲的康警花,更不知道我现在有了女朋友。

老爹老娘开始问这问那,问的我不耐烦起来。我就说你们还记得上次到咱们家来找我的两个女子吗?其中一个是李总,另一个就是我现在的女朋友。这一说,两位老人终于想起来了,这才停止了无休止的询问。

当然了,大峡谷那段惊险经历是万万不能告诉两位老人的。老娘终于想起了妮子是什么样了,乐的嘴都合不拢,漂亮的儿媳妇她老人家当然喜欢了。

喝了点酒,晚上睡得很是踏实,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天空阴沉沉的,看样子似乎是要下雪,我没敢再停留,急忙往城里赶。



天空阴的很厚,似乎都让人喘不过气来,不管是下雪还是下雨或是冰雹,这要卡在高速公路上那就麻烦了,说不定得在高速公路上冻上一晚。我将油门踩到最大,一路狂奔向城里蹿。

万幸!终于驶入了市区。进入市区不久,天空就纷纷扬扬下起了雪,竟然下的是鹅毛大雪。

我心中很是后怕,这雪要是早下会,我非被堵在高速公路上不可,暗自庆幸天公作美!

这雪下的很大,似乎老天把积攒了一年的雪都倾倒下来了。当我赶到医院时,地上竟然有了厚厚的积雪。

我抱着那个装满鲜花的花篮,快速地向楼上奔去。

当我进入房间之后,发现妮子正在沉睡着,我蹑手蹑脚来到床边,将花篮放下,嘴里哈着热气暖着双手。

妮子突然一个激灵醒来,她欠起身子,柔声道:你回来了……

我忙点了点头,不住地哈气暖手。

外边是不是很冷?

嗯,冷,太冷了。

来,过来。

我忙走近她,坐在床边,她用双手紧紧握住我冰凉的双手,顿时一股温暖从手上传遍全身。

现在暖和点了么?

我忙点了点头,她又把我的双手拽进被窝里,紧紧贴在她的身上,用她的体温在帮我暖手。

NND,家里有女人就是好,无论在外面受多大的罪,回来有心爱的女人相伴,这就是最大的幸福!

突然,妮子看到了那个大花篮,顿时双眼放光,脸呈惊喜,问道:你从哪里弄来了这么多花?

我回老家带来的,好看不?

嗯,不但好看,还很香。她边说边用秀鼻闻了闻,欢快的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妮子,这花篮里有玫瑰,百合,还有康乃馨……

她抿嘴柔笑,甜蜜地轻声道:我知道,我都看出来了,没想到你还挺细心的!

晕,她还以为是我搭配的呢,我到现在都分不清这些花谁是谁。


她忽地看到了我身上尚留的几片雪花,惊问:外边是不是下雪了?

嗯,下的还是鹅毛大雪。妮子,你喜欢雪吗?

喜欢,你快去把窗帘打开。

我将双手从被窝里抽出来,站起身走到窗前,将窗帘全部打开。

妮子惊呼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瞪大眼睛仔细地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

大聪,快点,把我抱到手推车上,推我到窗前去。

我忙折回身来,给她披上外套,把她抱起来轻轻放到手推车上,把她推到了窗前。

妮子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的大雪。

我紧靠着她,脸紧贴着她的脸,和她一块赏雪!

过不多时,我感觉不太对劲,扭头一看,只见她欢喜的神情不见了,脸上布满了哀戚和忧伤,眼圈也红了起来。

晕,她这是又怎么了?

就在我惴惴不安的时候,她轻声低语:姐姐最爱雪了,可惜她看不到了……

听到这里,我全身打了一个寒颤,几乎站立不住,我知道她口中所说的姐姐是指谁,但我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想起满江大哥让她辨认照片的时候,曾有一个和她一块长大的姐姐,随口说道:妮子,你说的是你老家的秋香姐姐吧……

她一愣,缓缓摇了摇头,低声道:我说的是康霄茗……

 她非常美

我轻声说道:妮子……

她蹙眉啐道:这段时间,我每次和你提起康霄茗来,你都阻止我,你到底要阻止到什么时候?……

她边说边掉下泪来,哀怨的眼神看着我。

实际上,此时早就过了专家叮嘱的期限,彻底让她清醒过来的是康警花!我知道妮子会有很多话要和我说,再阻止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只有和她共同面对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点了点头,趴下身子轻声说:妮子,我不是不想让你说康霄茗,是因为前一段时间,你的身体不行,这是专家专门叮嘱的。我知道你迟早会和我说的,现在已经过了那个期限,你想说就说吧,我和你共同面对,我在听……说到这里,我已经说不下去了。

妮子缓缓扭过头去,看着窗外的大雪沉思着,屋内出奇的静,似乎都能听到了窗外的雪花声。

妮子轻声低道:我见到康霄茗了……

她说完之后,突然全身打了一个寒颤,我忙道:妮子,你是不是很冷?

我不冷……

妮子,你还是到床上去吧,外边下雪了,降温降的厉害……

我不去,就在这里,看着外边的大雪,我心里踏实,因为姐姐也很喜欢雪……

听到这里,我头皮发紧,呼吸都困难起来,我真的不想听妮子提起康警花,在她昏迷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想知道,稀里糊涂过去就算了。但看现在的情形,妮子是不会让我稀里糊涂地迈过这道坎的。

我要感谢那个大峡谷!是它让我见到了康霄茗!……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低声哀求着说:妮子,咱不要说这件事了,好不?

她坚定地摇了摇头,一直看着窗外,轻声低道:我当时很愉快,很舒心,感觉自己彻底解脱了,再也不用那么多的烦恼了。开始我感觉是我们两个一块走的,但不知不觉发现你不见了,也不知道你跑哪里去了……

听到这里,轮到我打寒颤了,我想打断她,但看到她深深地沉浸其中,又不忍打断她,只好硬着头皮听下去。

我从来没有那样愉快那样舒心过,既然你不陪我,那我只好一个人走了……

我此时冷的犹如站在窗外的雪地里,忍不住低道:妮子,当时我要是陪你,我们两个现在都已经化成骨灰了……边说边心中叫苦不迭,害怕到了极点,背上阵阵发冷。

妮子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眼睛直直地看着窗外,边沉思边低声缓道:就在我快乐地向前走时,一阵悠扬的琴声传了过来,使我忍不住寻着琴声走了过去……

那里没有山,没有水,没有任何噪杂,有的只是朦胧的云雾,一个身披轻纱的仙女正坐在不远处弹奏着一首优美的旋律,这首优美的旋律深深吸引了我……

我走到她的跟前,她仿佛没有看到我一样,正在聚精会神地弹奏着那首旋律……


这首曲子的旋律,我听着很是熟悉,但就是想不起名字来……

我忍不住凝眸仔细打量起这个仙女来,她非常美……美的白璧无瑕,宛如芙蓉出水,青发如云,眉似新月,清眸流盼,冰肌莹彻,她的肤色就像外边的雪花一样白……

她的双手更是纤细圆润,那首优美的旋律就是从她那柔荑嫩指中弹奏出来的……

我细看之下,发现她似曾相识,好像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人很是面熟,曲子听着更是耳熟,我不由得更靠近了她……

就在这时,曲子突然戛然而止,她抬起头来,双目澄澈地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怜惜和关切,朱唇轻启问我:妹妹,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我惊问:你认识我?

她说:我认识你,我知道你叫妮子,我是专门在这里等着你的,我希望你不要来,但你却还是来了……

你在这里专门等着我?你是……

她突然冲我莞尔一笑,站起身来,纤腰微步,向我走来,皓腕撩了一下轻纱,用手轻抚了一下青发,柔声说道:你不是说要来见我吗?

我突然想起来了,脱口问道:你是……你是康霄茗?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对,我是康霄茗,我年龄比你大,你叫我姐姐就行!

我没有想到会碰到她,知道她是康霄茗后,不知为什么,我再也忍不住了,突然放声哭了起来……

她看我哭,她也跟着哭起来……

她劝我:妹妹,不要哭了,你快点回去吧!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姐姐,我不回去,我已经受够了,我既然来了,我就再也不回去了……

不行,你必须回去……

我不回去……

妹妹,你知道我刚才弹的那首曲子是什么吗?

我听着熟悉,但我记不起来了……

那首曲子的名字叫‘天堂之门’……

 满腹牵挂

听她说那首曲子的名字叫‘天堂之门’,我也终于想起来了,原来姐姐给我弹的就是我以前曾经听到过的那首‘天堂之门’……

我对她说:姐姐,你弹的这首‘天堂之门’,比我以前听到的要好听百倍千倍甚至万倍!

妹妹,你知道这个地方是哪里吗?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个地方就是天堂之门。因为这个地方是天堂之门,在这里弹奏出来的乐曲才是真正的天籁之音,你才会听得格外好听。姐姐这是在提醒你,这个地方不是你来的地方,你再往前走,就真的回不去了。

我说了,既然来了,我就不会再回去了。

妹妹,你看周围,这里冷冷清清,云雾缭绕,有什么好的啊?

我向四周看去,周围什么也没有,只有朦胧缭绕的雾气,说:这里虽然冷清,但是却没有烦恼。

妹妹,活着比什么都好。听姐姐的话,快点回去吧!

不,我不回去。

妹妹,你要是真的敲开天堂之门,就什么都晚了,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不会后悔的。



你不回去,大聪该怎么办?你这样一走了之,大聪会愧疚难过一辈子的。你到了这个没有烦恼的地方,你自己倒是清净舒心了,你考虑一下大聪的感受了吗?

我的烦恼都是他给的,他这是咎由自取……

她听到这里,泪如雨下,泣声说道:我离开他,已经让他痛不欲生了,你要是再离开他,他可真的是生不如死了……爱一个人,你不能光接受他的优点,你还要包容他的缺点,因为世上根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你快点回去吧,大聪……都吐血了……

我真的不想回去了,我非常累,我真的不能再回去了……

那大聪怎么办?

他爱怎么办就怎么办,他把我的心伤透了,我用绳索想把他一块带来,但我没有成功,一个人一个命,我拴不住他的心拴住他的人也是没有用的。

妹妹,你真的没有任何牵挂了吗?

我从小父母就不在了,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长大,我现在一个人走,对雾气下面的那个世界更没有任何牵挂了。

妹妹,你比我有福,你走了没有任何牵挂,但我却是带着满腹牵挂来到这个天堂的。我的父母都还健在,他们就我一个女儿,我却舍弃了他们,让他们倍受痛苦和煎熬,但我已经敲开了天堂之门,想回去也回不去了,你别以为这里没有烦恼,姐姐在这里却是终日……以泪洗面……

姐姐……

妹妹,姐姐在这天堂之上,看着下面红尘中时时思念我,时时为我痛苦流泪的大聪,还有我那无依无靠可怜的父母,我没有一点快乐,有的只是无尽的牵挂和烦恼。姐姐要是不离开那个红尘,姐姐早就和大聪结婚了,大聪也跟我到乌鲁木齐去了,他会跟我到那里去定居,和我一块陪伴我的父母,但这一切都已经成了梦,成了真正的梦……

姐姐……

妹妹,姐姐美不美?

美!

姐姐好不好?

好!

大聪爱我错没错?

没错!

既然这样,你还要吃姐姐的醋吗?

姐姐……

大聪在认识你之前,和其她女孩子交往,那是很正常的事,你更不能为这纠结。

姐姐……

大聪虽然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但他是个好人,他心地善良,你跟他在一起,他会用心呵护你的,这就足够了。

姐姐,你不要说了,来到这里,我什么都看开了,也想通了,我很累……

说到这里,我再也无法支撑了,缓缓向浓浓的云雾中倒去。

妹妹……

她急呼一声妹妹,过来把我紧紧抱住,柔声说:妹妹,你要是累了,就趴在姐姐的怀里好好睡一觉!

我点了点头,感觉自己在慢慢失去知觉,似乎也变成了缭绕的云雾……

我的耳边很是噪杂,感觉总有人在和我不停的说话,我想静会心都不行,有时让我很感动,有时让我很心烦……

朦朦胧胧之中,我又听到了缠绵不绝,悠扬动听的歌声,仔细一听,这些歌都是我以前听过的,很是好听,听得让我留恋让我心酸……

就在我快要真正静下心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又听到有人趴在我的耳边在朗读什么,细听之下,是我曾经看过的那本雨果的书《悲惨世界》……


在这期间,我还听到了激烈的吵骂声……

姐姐的怀里很是温暖,我趴在她的怀里昏睡着,真的不想睁眼,更不愿醒来……

我感觉到我的手被紧紧攥住,手心被贴住,那首我最喜欢听的歌《你在哪里》响在我的耳畔,如泣似诉的旋律让我欲罢不能。我似乎轻飘飘地来到了月亮姐姐的面前,一个声音传来,我仔细一听,却是我最喜欢的那首词《声声慢》……

这只是个梦

不知道我在姐姐的怀里睡了多长时间,终于缓缓醒来……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姐姐的那身轻纱不见了,而是穿上了一身笔挺的警服,姐姐显得更加美丽动人了。

看我醒来,姐姐柔柔一笑,轻声道:你终于醒了……

我扭头一看,发现姐姐正揽抱着我坐在了一片铺青叠翠的草坪上,我匆忙坐了起来,问:姐姐,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我们这是在幻冥山。

我四顾一看,这是一个很高很陡的山坡,被缭绕的浓浓云雾环抱着。

姐姐,我们怎么到了这里?

妹妹,在这里你能听到亲人的呼唤。为了让你听得更清楚一些,姐姐才抱你来这里的。

姐姐,我睡了多长时间?

你睡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你太累了,姐姐不忍心叫醒你,只能耐心地等你自己醒来。

我站起身来,看着山坡下滚滚涌动的缭绕云雾,心里说不出来的畅快,欣喜地道:还是这里清静!

这里是幻冥山,当然清净了,往上就是天堂之门,往下就是滚滚红尘。妹妹,你睡了这么长时间,该回去了……

我不回去。

浓雾下边的亲人都快急死了,尤其是大聪,他急的又吐血了,你不能再在这里待了,快点回去吧……

姐姐,你对我这么好,我要和你在一起……

下边的人都急成一锅粥了,你不能再拖了……

我一扭头,看到姐姐已经站在了我的身边,她穿上那身警服,更是英姿飒爽,我禁不住赞道:姐姐,你穿上警服更美了!

她对我笑了笑,但笑容里凝满了凄苦,她苍凉地说:姐姐就是穿着这身警服来到这个天堂的,可惜……

可惜什么?

姐姐听我问她可惜什么,再也忍不住,忽地掉下泪来。她一掉泪,我本来愉快的心情也沉重起来,跟着她一块难过起来。

姐姐,你别哭了……

姐姐也不想哭,但一想起来却又不得不哭……

姐姐,到底是因为什么?

姐姐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冲我笑了一笑,转动身子,愈发婀娜窈窕,翩若轻云出岫,问我:姐姐穿上警服是不是很好看?

嗯,姐姐,你穿上这身警服更美了!

她听到这里,神色又黯然悲伤起来,叹道:我当警察那么久,但我不在父母身边,我父母也从来没有见过我穿警服的样子……让我更加难过的是两位老人风烛残年,却身在异乡,就我这么一个女儿也舍弃他们走了,让他们度日如年,终日以泪洗面,我虽在天堂,又怎能安心?

她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滚滚流下的泪水都把她的警服浸湿了……

我只好陪她不停地垂泪……

突然,她凄然一笑,双手抓住我的手,把我拉到她的身边,道:妹妹,来,和我比比,看咱们两个的身高相当不?

她边说边和我紧紧贴在一起,用手压住我和她的头顶,一比之下,她开心地笑了,道:妹妹,你果真和我一般高,你的身材也和我一样,呵呵,你要是穿上这身警服肯定也很美……

嗯,好,姐姐,那我也穿上试试……


我刚说完这句话,姐姐突然打了一个激灵,看了看紧紧环绕山坡的缭绕云雾,叹道:妹妹,姐姐陪了你很长时间了,姐姐该走了,你也该走了……

姐姐,你要到哪里去?

她用手指了指天,凄惨地叹道:我要到那里去。

她边说边又指了指云雾,道:你要到云雾下边去。

姐姐,我不想离开你。

不行,你再不回去,下边的人就真的都崩溃了,大聪……已经快支撑不住了……他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姐姐……

大聪有时很聪明,有时又笨的像头猪……我和他梦中相见了两次,再一再二不再三,我不能再和他梦中相见了,那样只能徒增他的悲伤和痛苦……

姐姐……

妹妹,不要说了,时间不多了,你现在必须要尽快回去……

姐姐……

你再不走,我可要推你走了……

我怕她真的要推我,更加靠近了她,双手紧紧抓住她的手。

妹妹,你看云雾都淡了,姐姐真的不能再陪你了,你快点走……

我低头看了一眼环绕山坡的云雾,果然淡了很多,姐姐更加焦急起来,我也害怕的全身发颤。

她低声对我说:妹妹,不要害怕,快闭上眼睛,姐姐推你走……

她边说边将我向山坡下推去,我更加害怕起来,双手死死抓住她不放。

她无奈之下,用力推我,边推边说:妹妹,你和姐姐相见只是在梦里,你迟早也要醒来的,你记住姐姐的话,这只是一个梦!

她说完更加用力地推我,我害怕焦急之下,大声喊道:姐姐……姐姐……你别推我……

她忽地放开了我的手,把我推向了云雾之中……

 亲爱的阿花

妮子边说边泣,边泣边说,全部说完,泣声未绝。

过了良久,她才慢慢地止住了啜泣之声,屋内陷入了沉寂,静的沉闷,寂的吓人,只有窗外飘动的雪花声。

妮子静静地坐在那里,直直地看着窗外,仍是沉思着,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不知道何时,我已经紧贴着手推车,单腿跪地,趴在了车子的扶手上。

我的手背上已经滴满了水,抬起手来一摸,竟早已是满头大汗,脸上也不知道是汗还是泪,用手一抹,水珠滚落。

我整个人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紧紧贴住手推车,才没有倒下。

妮子缓缓扭过头来,泪眼凝视着我,慢慢抬起双手来,捧住我的脸颊,低声关切地问: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我有气无力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轻声又道:直到我看到姐姐身穿警服的照片,我才瞬间醒了过来,慢慢想起了和姐姐相见的那一幕……

我全身冰凉,想让自己站起来,但四肢没有一丝力气,想说话,但嗓子似乎已经堵住了,努力了几次都没有说出来。

姐姐说她和你梦中相见了两次,果是这样吗?

听到这里,我仅存的一点支撑力忽地消失殆尽了,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虽是双手撑地,但头也是无力地垂下,几乎贴近了地面。

大聪,你怎么了?

妮子一看我这样,吓了她一大跳,边问边伸手来拽我起来。

我低着头,哑声说道:妮子,不要动我,让我坐一会儿。

地上凉,你快点起来。她边说边更用力来拽我。

不要动我,让我静一会儿。

妮子看我这样,不再拽我,而是自己动手转动手推车面向了我,静静地看着我,过了很久,她轻声低问:大聪,我是不是不该和你说这些?

我低声回道:该说,我要和你共同面对才是!

姐姐说和你梦中相见了两次,再一再二不再三,她无法再和你梦中相见了,她怕只能徒增你的悲伤和痛苦……

随着妮子的话声,我忽地泪水狂涌,颤声低道:妮子……说出妮子二字来,再也说不下去了。

大聪,我心中苦闷,很多次都想和你说康霄茗,但都被你制止了,我怕你难过,也就打算不再和你说了。但今天看到这雪,我再也忍不住了,因为我第一次见到康霄茗,就是在雪地里见到她的,当时她正在和你拍照……

我心中悲苦地呼喊着:亲爱的阿花,亲爱的阿花……

哑声回道:妮子,你该和我说,你应该和我说的……

这件事,我一直拿捏不定,想起来有时候感觉是真的,有时候感觉是个梦。姐姐对我说,让我记住她的话,这只是一个梦……妮子说到这里,又低声嘤嘤泣哭起来。

妮子,这是阿花在救你,她是在梦中救你,也是她把你唤醒的,要没有阿花,你可能就真的回不来了……

我信命,所以我相信这梦是真的……

我抬起头来看着她,重重地点了下头,哑声泣道:阿花说的没错,她牺牲之后,的确是和我在梦中相见了两次,第一次是在郊外的田野中,她和我嬉戏玩耍,她在前边跑,我在后边追,下坡的时候,她突然跌倒了,我拼命去扶她起来,结果我撞在了门上,头上被撞起了一个大包,当我醒来的时候,阿花不见了……第二次是在一个悬挂着很多轻纱的地方,她劝我不要再为她悲伤难过,不要再为她流泪,我想去抱住她,不让她再离开我,但她却忍痛含泪从窗中飞走了……从此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梦到过她……用她的照片把你唤醒过来后,我把她的照片贴在脸上睡着了,即使这样,我也没有梦到她,她是真的不会再和我梦中相见了……呜呜……

人人都说天堂之上是最好的了,没有烦恼,有的只是快乐,但……但姐姐却是终日以泪洗面,她满腹牵挂,她放心不下你,放心不下她的父母,想起姐姐说这番话的凄惨样子,我的心都碎了……呜呜……

阿花在这里工作,她的父母都远在乌鲁木齐,他们就她一个女儿,却又舍弃他们而去,两位老人身处异乡,无人相伴,苦痛煎熬,很是凄惨,阿花无论如何也是放心不下的……呜呜……

姐姐说她要不去天堂,就和你结婚了,你会跟她到乌鲁木齐去工作定居,这也是千真万确的了……

我点了点头,心中滴血,嘴唇不住颤抖着道:妮子,这一些都是真的,阿花从北京培训学习完毕,没有回来,而是先去看望她的父母。就在她到家的当天晚上给我打了电话……

 善良的妮子

和妮子说起当时康警花到了乌鲁木齐的家里给我打的那次电话,当时她说的那些话,还有她哭的沙哑的嗓音犹在耳畔响起,还有她逼我当时就答应跟她一块调到乌鲁木齐去工作的事来,更是悲从心来,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涕泪纵流,呜呜作声,一五一十地讲给妮子听。

末了,妮子流泪问道:如果姐姐不牺牲的话,你现在已经和她结婚,并且和她一块调到乌鲁木齐去工作定居了?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如果阿花不牺牲,我现在已经和她结婚,也在乌鲁木齐工作定居了。

姐姐这么做都是为了她的父母……



阿花生前最后一个春节,因为我受伤住院,她没有回去陪她父母过春节,这也成了她的终生遗憾。她从北京学习完直接去了乌鲁木齐,一进家门,她妈哭的站不起来,她爸哭的险些昏过去,阿花也把嗓子哭哑了……吃过晚饭后,她给我打的电话,她当时情绪很激动,在电话上根本就不容我考虑,要么答应她,跟她调到乌鲁木齐去,要不就和我立即分手……我理解她的苦心,我当时就答应了她,没成想她刚从乌鲁木齐返回来,还没进家门,就牺牲了……呜呜……

妮子泣声颤道:姐姐的父母在地上哭,姐姐在天上哭……

妮子这话说完,我难过的险些昏厥过去。

过了很长时间,妮子低声问道:吕大聪,你该怎么办?

我抬起头来,茫然地看着她,我不知道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妮子的双眼已经哭红了,她忍泪轻道:我一直想和你提起康霄茗来,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她的父母。我昏迷期间见到姐姐的那一幕,不管是不是梦,但姐姐和我说的话,我一个字都没有忘,她说起她的父母来,只是不停地哭,但她从来没有央求我什么,更没有托我为她做什么事……妮子说到这里,悲伤的说不下去了。

妮子,阿花就是这样的性格,即使她有再大的难处,也不会轻易向人开口的,她怕给别人添麻烦,她只是把痛苦深埋在心底,呈现给别人的是灿烂的笑容……

正因为这样,才更显示出姐姐的品质是多么的高贵,也正因为这样,我心里才更加难受……

妮子,你不要背太大的思想包袱,阿花已经告诉你了,在你昏迷期间,她和你相见的那一幕,只是个梦!

不,我说过的,我是信命的,即使是个梦,我也相信是真的,姐姐给我说的都是她的心声,我也能体会到姐姐心中那无奈的悲苦……

妮子……

姐姐在梦中点化我,帮我打开了我内心深处的心结,让我不再纠结过去。她更是救了我,把我推了回来,又是她的照片把我彻底唤醒,姐姐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也该为姐姐做点什么……

妮子……

我从小无父无母,姐姐的父母现在又是这么凄苦,我要替姐姐照顾她的父母,让两位老人不再那么难过,好好安度晚年,这样,姐姐在天堂也该安心了!也能开心地笑了!

听到这里,我抬起泪眼,无比激动地看着妮子,我感觉妮子是那么的伟大,那么的善良,忍不住抬起双手来捧住她的双手,嘴了说了个妮子,就激动的再也说不下去了。

大聪,姐姐为我做了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我又茫然地看着妮子,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大聪,姐姐能为我做这么多,阻挡我进天堂之门,又开导我,点化我,还将我唤醒,她是为了你!她离开了你,已经让你痛不欲生了,我要是再离开你,你可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妮子……我嘴里轻声喊着妮子,双手更紧紧地抱住她的双手。

大聪,你准备怎么办?不,应该是我们准备怎么办,姐姐的父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妮子,当时阿花火化的时候,她的父母先后被紧急送往医院,我在医院里照顾两位老人,等出院后,我曾当面说过,要替阿花尽到孝心,但两位老人说什么也不同意,怕连累我。当时刑警队的何队长也在场,无论我怎么恳求,两位老人就是不同意,随后就返回了乌鲁木齐……

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嗯,不了了之了,一直到现在。

妮子听到这里凝眉沉思起来,担忧地道:姐姐的父母没有人照顾是不行的……

妮子,这种事不是一厢情愿的事,要双方都能接受才行。阿花不希望给别人添麻烦,她的父母也是不希望给别人添麻烦。况且我和阿花没有结婚,即使结了婚,阿花牺牲了,她的父母也是不会同意我来尽孝的……

未完,待续。。。(来自猫扑两性网的两性故事欢迎收藏,转载请留下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