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女兵档案第8章血的证明：风流柜

CH10.whisper

第三天，就要出发了。

进来通知的男人自然得天经地义一般，接过了侍女手上的梳子，继续为少年梳理那一头垂丝般水亮的长发，满目欣赏和喜爱。

就算不自在又能怎麽样？在人前，冒犯国王陛下的尊严只会显得自己不识好歹，这点人情世故Ichigo还是懂的。

他只得摆手将侍女们全部遣出去。

才没有兴趣给人秀什麽恩爱！

其实本来就不想要什麽侍女，这几年来什麽都自己做还不照样打理得清清爽爽的，没人说不能见人，结果某人非说形象很重要，绝不能让人看轻了他，结果每天光是打理形象就要花上半个小时以上，真是不耐烦极了！

“这麽急？调查有结果了吗？”对上价值不菲的玻璃镜中男人毫不掩饰的欣赏眼神，Ichigo撇开了眼，“伤势没问题吗？”

“坐车会有什麽问题！”某人对前一个问题避而不答，“Ichigo的头发真美。”

“我问你调查！那些家夥哪来的？他们怎麽做到的！”不想就此被糊弄过去的王後陛下不悦瞪人，“这种事情不弄清楚，觉都睡不好吧！”

“唔……我看Ichigo每晚都睡得很好。”

“喂！”

眼看着少年又要炸毛了，男人才给出了答案，“是暗夜之影的成员。”

“暗夜之影？”

“活跃在迪亚卡斯的一群杀手。但就他们活动的目标来看，很有可能，是握在我叔父的手里，专门为他扫除政敌的一支力量。”

“你叔父他……”

“被打入国门，还不得不屈辱地签下交付土地和金钱的合约，叔父他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这样的刺杀，并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後一次。”男人安详地道，显然对於这种事情非常习惯了。

“他当年怎麽没干脆在你小的时候干掉你？”Ichigo半开玩笑般地歪歪头，“把你养大了，通过联姻让你得到莱茵菲尔德，结果还被打回来了，岂不是很亏？”

“你以为他没做过？只是一直没成功，而且，虽然他继承了王位，但我拥有的继承权在他儿子之前，不把我弄走，他怎能安睡？”

唔，能够一直在有生命威胁的宫廷活下来，不是足够厉害是做不到的吧！这家夥的命也算是够硬的了。

“所以，当你成为莱茵菲尔德的王时，迪亚卡斯王位继承权就没有了吧？”

“嗯，等於自动放弃。”

“这样啊……”

“不用担心。”夏天自然以清爽凉快为要，在脑後束了个高马尾，用配套的几个黑珍珠发带一段一段扣住，橘黑反衬十分漂亮，男人满意地放下梳子揽了揽他的肩，“回到莱茵菲尔德就没问题了。”

“我没担心。”

Ichigo白了男人一眼，拨开了他的手，真是！一有机会就动手动脚，稍微软和一点都不行！

“我要换衣服了。”

言下之意是国王陛下请快快移驾，拒绝参观。

“都是男性，有什麽好害羞的？”厚脸皮的某人显然不想走。

“都是男性，那还结婚个什麽劲啊陛下？”Ichigo辛辣反驳。

“神殿祝福所有的真爱，性别完全不是问题。”

“还不滚出去！”

王後陛下抓起手边的象牙梳子就扔了过去。

“好吧……我在大厅等你。”稳稳接过梳子，男人毫无被赶的尴尬，从容退了出去。

显然是要赶路了，一整天的行旅，直到傍晚才在定好的地点下榻，路不太好，颠得骨头都要散架，天气又热，加上刺杀之後安全问题更成为了重中之重，被男人带进卧室的时候，Ichigo看到男人难掩倦容的脸庞时，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

横竖伤还没好，还是别在这个问题上争辩了。

一个卧室就一个卧室吧。

“要换药了吧！”

“嗯。”

召来医师，将包紮拆开，伤口护理得不错，渗到棉布上的液体已经不带血色，量也少得多了，缝合处并没有发炎的迹象，医师满意点头，“嗯，恢复得很好。”

用烧开并加了药物的水洗过，洒上药粉，再次包裹上，“还是不能沾水，也别碰酒和辣。”

於是可怜的国王陛下只能继续在王後的监督下吃着淡而无味（嗜辣之人的评论）的营养餐，当然，其实有王後亲手喂食的某人是不是心里真的跟脸上一样苦就不得而知了。

完成了一桩大任务的Ichigo嚷着一身都是汗好难受，赶紧沐浴去了。

无法享受到王後亲手擦身侍浴的国王陛下对於自家伴侣的顽固和警惕性再次表达了深深的遗憾。

可惜Ichigo不为所动。

并且以白天赶路太过劳累为由，读书只读了五页就放下了。

“Ichigo唱支歌给我听吧！一支就行！”

睡意不足的男人继续以伤员为由，要求特殊待遇。

“我困死了……”Ichigo在枕头上滚了一滚，“你这家夥……很烦人啊……”

“可我还睡不着……”

不要自己睡不着就拖人下水，自己数羊不就行了嘛！”

“不要！那太无趣了！”

“啧！”

真是吃定自己了啊这混蛋！

要不是被这家夥救了两次！

可恶！

“好啦好啦，就唱一首。”

“嗯！”立即安静下来，在黑暗中用灼热直接的目光盯着自己。

累死了……真是……跟对自己有意的人处在一个空间不是那麽轻松的事情，无论沈默还是对话，无论直面还是互不相望，那份流连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都如同细细小小却不可忽略的针一般，扎在了皮肤上，神经就这麽拉紧了，为对方的只言片语和一举一动所牵引。

结果晚上还不给人好过！

虽然心中有几分怨气，然而启唇轻吐出的歌声却柔软而极其安详。

宛如夜色里漂浮而上的一缕柔光，又似一缕似有若无的微风，轻轻爱抚着入睡的人们。

正因为没有配乐，反而更加凸显了歌者绝伦的音色和轻盈自如的技艺。

“Laydownyourhead,

andI’llsingyoualullaaby.

backtotheyears,

offloo-lilai-lay;

andI’llsingyoutosleep,

andI’llsingyoutomorrow,

Blessyouwithlove,

fortheroadthatyougo.

Mayyousailfair,

tothefarfieldsoffortune,

withdiamondsandpearls,

atyourheadandfeet;

andmayyouneednever,

tobanishmisfortune;

mayyoufindkindness,

inallthatyoumeet.

Maytherealwaysbeangels,

towatchoveryou;

toguideyoueachstepoftheway;

toguardyouandkeepyou,

safeformallharm;

loo-li,loo-li,lai-lay

…………………………………”

给予安慰，给予保证，给予怜爱和温柔。

末尾反覆轻柔的吟咏，音符转折间美丽得心醉神迷。

恨不能永远就这麽重复下去，让人迷失在其中。

“好了，睡吧……”

一旦开始歌唱就会全心投入，因此依然将心留在那份温情之中，少年忘记了之前的怨气，轻轻地道，“晚安！”

“晚安，Ichigo！”

太累了，知道终於能睡了(兵妹妹)之後，几乎是一瞬间，意识就向着无限深黑的甜美梦乡沈沦没下去。

安心迎上那拥抱而来的宁静黑暗。

朦朦胧胧间，有温热而柔软的物事落在了额头，伴随着夜风一般悠长而遥远的叹息，“Ichigo……拜托你，快点再一次爱上我吧……否则我真的……”

真的什麽……

没来得及想，意识中最後一丝光亮泯灭了，一切……沈眠在深黑的水底。

紧赶慢赶，终於穿过了国境线（从前的），进入了莱茵菲尔德。

这是典型的南方国度，风景秀丽，气候温润，正值盛夏，处处都是蓊郁的绿树，和艳丽的花朵，以及散发着浓郁香气的水果。

之所以一直是小国，其实是因为位於莱茵菲尔德北方的高大山脉，造就了这里潮湿温暖的气候，和偏安一隅的和平，也造成了交通的不便，虽然出产优质的橄榄油、茶叶、香料和可可，但一直以来，经济上并没有发展出过人之处，迪亚卡斯说起莱茵菲尔德的时候，都是“那个小国啊”之类的，毫无忌惮和在意。

却在Byakuya．Kuchiki执掌王权之後，短短三年，就拥有了一支能打败大国迪亚卡斯的军队，就算是占了奇袭之利，也足够叫人震惊的了。

Ichigo没有来过莱茵菲尔德，初临此地，自然处处都是新鲜。

首都更充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繁华气象，来往的人们气色润泽，笑容真实，衣饰整齐得体，下城区商铺林立，南来北往的货物堆积如山。

比之迪亚卡斯的首都，多了份勃勃的生机，少了份奢华至糜烂的气息。

对比之下，就知道两国施政的区别。

“这里很不错啊……”Ichigo感叹道，“不是说莱茵交通不方便吗？可看起来不像啊！”

“莱茵之前交通不便是真的，北方山脉高长，南边虽然临海，却没有优良的港口，纵有丰富的出产，也运不出去，因此也养成了这里闭塞的观念，自给自足够了，却始终只能如此。”Byakuya·Kuchiki叹道，“所以我三年前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南方修建港口，发展海贸。”

“不会之前的人看不到海贸的好处吧？怎麽就只有你做到了呢？”Ichigo不解。

“因为海盗。”男人一语点破，“南海上岛屿不少，海盗盘踞海面多年，就算修建了港口也没有用。”

“那……”

“我带领几个部下出海，潜入了海盗的根据地。”

“潜入？你是说你假装加入了海盗？”Ichigo惊讶不已，“很危险的啊！”

“嗯，但是不冒险就打不开局面。之後，将不驯的海盗杀死，收编投降海盗成为水手，还得到了大量的财富，这才有了发展的基石。”

即使说得简单，Ichigo也可以想象到其中的出生入死，惊心动魄。

“你很了不起。”Ichigo真心实意地道，又想到一个问题，“你叔叔虽然是不认为你会有多少发展才把你弄到这里来的，但他总不会对你的情况不闻不问吧？”

“当然，不过负责监视的人总有办法拉拢收买。”男人露出一丝微笑，“毕竟只要是人，就有弱点。”

“果然是处心积虑！”

男人哭笑不得，“你这是赞我还是损我？”

“当然是称赞，你叔叔是条毒蛇，你能蒙过他，又能战胜他，你比他厉害！”

“当年我只能忍。”男人苦笑，露出了一丝伤感，“除了忍耐和自保，什麽也事情做不到。失去的东西……太多了……”

“怎麽没有？你在危机四伏的环境里，磨砺出了一颗意志坚毅的心啊，一定也千方百计吸收着知识和智慧吧！所以忍耐的那段时期，并没有浪费光阴。”Ichigo用微笑安慰这个一定是想到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的男人，“有人告诉我，年少时的逆境，是一生的财富。”

“是啊……”男人从情绪中挣脱出来，伸手揉了揉少年的脑袋，“Ichigo，你总是这麽善解人意。”

“别弄乱头发了！”Ichigo稍微的躲了躲，不过没躲开，也就罢了。

时间久了，他也稍微习惯了男人的亲昵，毕竟日日夜夜都在一起，生活的细节，和言语的交流，熟悉起来之後，越发体会到这个男人过人的智慧和魄力，不知不觉就有了钦佩和认同。

是强者。

心智上坚强，也拥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

而自己……即使跟流浪的武士学过一点剑术，即使也抓紧可能获得的机会吸收知识，但毕竟环境差太多了，因此……空有一颗坚持自我的心，终究还只是个无法主宰自己命运的弱者吧……

所以会有所欣羡，也是理所当然的。

马蹄得得，从商业区到了贵族区。

优美浓密的行道树和开着娇艳水生花朵的水渠中央的道路上，来往的行人就少得多了，衣着更加富丽，行为举止也格外优雅闲逸。

绵延在视线尽头的宫殿群终於映入眼帘。

洁白的材质，优雅的圆顶，精致秀丽的线条，花木掩映中的皇宫，只是遥远一眼，就用她的美丽征服了来客。

“真漂亮……”

“你喜欢就好。”

男人这麽一说，Ichigo终於想到，自己并不是客人了，而可说是这华美的宫殿的另一个主人。

但是……从前的国王，和给予Byakuya．Kuchiki如今地位的Hisana公主，如今都已在地下长眠。不具有王室血统的Byakuya．Kuchiki接手政权还说得过去，毕竟好歹也是来自另一个国家的王族，这几年来又为这个国家带来了巨大的改变，但是自己呢？

一介平民，为权贵献唱的歌者出身，迪亚卡斯人，还是个男人！大臣和贵族们能欣然接受才叫咄咄怪事！

Ichigo多少为可以预见到的冷眼和排斥而感到烦恼。

随即在肚子里叹了口气，不欢迎就不欢迎，又不是我要的，随便他们去，我才不在乎呢！

马车在宽阔的白石广场上停了下来。

迎接的人黑压压的一大片，但据Byakuya．Kuchiki说，并不包括贵族和大臣们，仅仅是王宫内的人而已。

稍微安心了点，Ichigo在男人下车後，将手放在了他的手上，被扶着下了车。

“欢迎两位陛下归来，一路辛苦了。”头发花白面容刻板的男人带头深深鞠躬了下去。

“嗯。”

“陛下旅途劳顿，洗浴和休息的地方都已经准备好了。”

“好。”

Byakuya．Kuchiki对着众人道，“这是Ichigo·Kuchiki，我的王後，从今以後，他也是这里的主人，必须尊重他，如同尊重我一样。”

“是！”众人齐声应道，“见过王後陛下。”

大概是需要发表两句“就职宣言”？可Ichigo只觉得尴尬得很，什麽也不想说。

一时间有点冷场。

“陛下，这就是王後陛下吗？”一个清脆的少女的声音，将气氛一下搅动出鲜活的波澜。

Ichigo闻声看去。

是一个身穿淡紫色长裙的少女，身量颇为娇小，脚步却轻盈得宛如水面上漂移的鲜花，走得近了，才看清她有着一双深紫色大眼，占了巴掌大的雪白小脸一半地方，紫水晶一般神秘清澈，眨动间显得精神奕奕，只装饰着鲜花的乌黑发丝披在肩上，手里拿着一把小伞遮住了西下的阳光。

是个活力而俏丽的少女。

“这是Rukia·Folunkl。”男人淡淡为Ichigo介绍道，“Hisana的表妹。”

然後转向少女，“不错，他叫Ichigo，我的王後。”

Hisana，就是跟Byakuya．Kuchiki结婚，之後病死的那位莱茵费尔德的公主吧，据说并未留下子嗣。还以为王室血脉就此断绝了，结果还是有啊，不过似乎也不能算吧，毕竟，是母家那边的亲戚……唔……

“你好。”Ichigo礼貌招呼。

少女却用了似乎是非常郑重的礼仪，在Ichigo面前深深屈膝行礼，并且拉过少年的手，在他手背的结婚戒指上吻了一下。

这是……什麽意思？Ichigo有点不知所措。

少女放开他的手直起身来，“很高兴见到您，陛下。应该说，自从消息传来，我就一直……期待着跟您的见面。”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很高兴吗？虽然是在笑着，少女紫水晶的双眸中却流溢出某种……深深地，伤感，或者该定义为黯然？的情绪。

为什麽呢？

如果不欢迎的话，为什麽又要用上那麽郑重的礼仪呢？

Ichigo非常迷惑。

也因为这份迷惑，少女黯然的眼神，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少女很快就告退了，Ichigo在终於能避开侍从们的眼光放松休息的时候，问起了刚才的事情。

Byakuya．Kuchiki轻描淡写地答道，“毕竟是Hisana的表妹，而且是公爵的独女，大臣们曾经属意我娶她。”

所以，难道这位Folunkl小姐，她喜欢Byakuya．Kuchiki？

Ichigo沈吟不语。

“放心，她并不会对你有敌意或者妨碍，我没有这个意思，她也没有。”男人安抚地按了按Ichigo的肩膀，“她刚才行了礼，就是表明了承认你的身份的立场。”

没有吗？没有的话，为何，会流露出那麽黯然神伤的神情？

特地在并非接见的场合赶来，郑重其事的行礼……

真是奇怪。

不过当泡在用金纹石修建的，漂浮着花瓣的巨大浴池里时，Ichigo舒服地轻叹出声，觉得积累的所有疲惫都消融在一池温香之中，便也忘记了继续去疑惑。

真是糟糕……据说隔天就要接见想要瞻仰他这个新王後的臣下和贵族们了……瞻仰！瞻仰个屁！

在肚子里爆出了粗口的Ichigo一个头两个大。

Rukia·Folunkl：露琪亚

Hisana：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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