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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门前是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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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

想我慕飞飞,不过刚满二十便成了寡妇界的一员,心下凄凉自是肯定的。好在我是个看得开的人,料定了老天不会待我如此薄情,在诸多是非面前保持着一贯的淡定漠然,顶着各色目光坚定不移地寻找人生的第二春。

寡妇门前是非多,尤其是漂亮的寡妇

当下正是春风拂动,万物盎然的季节,我望着窗外杨柳扶风,一片春色,心也跟着荡漾起来。

想想也是,我才二十啊,正青春韶华,却要独守空闺,坐等红颜老去,怎生凄凉?

想着,我)勉强挤出几滴泪水,眼眶湿润,含情脉脉地望着坐在对面的宋公子。这宋公子亦是睁着一双浮肿的金鱼眼将我望着,眸子里流着精光。

一旁的张媒婆察言观色,对那宋公子道:宋公子对我们小姐可满意?要我张媒婆说,这京城里虽美女如云,但像小姐这般才色双全的女子实在珍贵,更何况慕氏一族又是京城的名门望族,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在张媒婆的巧舌之下,我这个二婚的寡妇也被吹嘘得跟纯洁的颜如玉似的。我听得有些心虚地低下头,那张媒婆便笑道:难得小姐这般谦和有礼,宋公子若是能得慕小姐为妻,实在是公子的福气啊!

宋公子嘿嘿笑着称是,我也跟着干笑一下表示我的羞涩。

就在这时,雅间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伴随着一个慵懒而不悦的声音:飞飞,你在此处做什么?

众人转头,只见门外一年轻公子长身玉立,一身月白长衫飘飘,正瞪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将我望着。

我低头,抚额。

天杀的傅卿明!

张媒婆眼见不妙,立刻圆滑地抽出帕子上前对傅卿明笑道:傅公子怎么来了?真是好巧呀。

傅卿明不阴不阳地笑道:是好巧。言毕又将目光锁在我身上,道,飞飞,跟我回去,你一个寡妇不好好在家里待着,在外抛头露面,和男子私下会面,成何体统?

嗬!我爹我娘、我公公婆婆都没管我,这傅卿明倒来插手我的自由了。

想着,我扬起头对傅卿明嫣然一笑道:傅公子此言差矣,我同温家的婚约已毁,早已是自由身。

傅卿明挑眉冷笑道:慕飞飞,你真是毫无良心!你夫君谢世不过才三个多月,尸骨未寒,你便忙着相亲再嫁,何其狠心,何其薄情!

我一股血气涌上脑门,瞪着双目与傅卿明针锋相对:我薄情我狠心同傅公子又有什么关系?你我非亲非故,傅公子未必太爱管闲事了吧?

这时,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宋公子也疑惑地看着傅卿明,跟我帮腔道:是啊,傅公子同小姐何亲何故?为何非要碍着小姐再嫁呢?

傅卿明冷冷地睨了一眼宋公子,直把宋公子吓得往后缩了缩。傅卿明看了看他,又转过眸子直勾勾地望着我,慢吞吞地道:我是谁?我是慕飞飞的前夫

小姐的前夫不、不是已经入土了吗?宋公子脸色立刻白了白。

傅卿明再度凉凉地扫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旋即冷眼望着我道:我是慕飞飞的前夫留给飞飞的遗产!

噗对面正在喝茶润嗓的张媒婆一口茶水喷出来,直喷了我一脸。

我平静地擦了擦脸上的茶水,镇定地望着傅卿明笑而不言。

遗、遗产宋公子口中喃喃着,没支撑住,不负重望地倒了下去。

傅卿明顺势拉过我的手道:飞飞,跟我回去!

我想甩开他的手,但他力道大得吓人,手腕被他扣得生疼。我本着好女不吃眼前亏的原则,心中默默地问候他家祖宗,一脸不情愿地跟他离开了。

二、

傅卿明缘何会成为我前夫留给我的遗产?此事还得从头说起。

我慕飞飞是京城望族慕氏之女,自小便是父母宠在掌心的明珠,从小到大都未曾受过什么委屈,也同众多千小姐一样心高气傲,总觉得自己未来的夫婿定是天之骄子,人中之龙。是故,自我十六岁起上门来提亲的年轻公子虽数不胜数,但都被我冷眼打发。

事实证明,我当时真是年少轻狂昏了头。因了我的挑剔,眼看我快成了二十岁的老姑娘,依旧待字闺中,这才悔得肠青,生了恨嫁之意。

许是老天要报复我前几年的轻狂,就在我恨不得把自己变作一盆水泼出去时,满京城的公子却因为觉得我眼高于顶,不想上门讨个没趣,来提亲的人越来越少,质量越来越差。

我爹娘急了,便做主给我选了门亲事。这门亲事当时叫我看来也算是称心如意,夫家亦是京城的望族,听闻我这未来的夫婿也是生得面如美玉,才华横溢,便点头应允了。

结果直到洞房花烛夜,我才惊觉自己被坑了。

诚然,温家是京城望族,温家三公子温子然也如传言般俊美毓秀,可是为什么他竟是个卧榻不起的病秧子?此刻我也不想去思量爹娘将我嫁给这样一个病秧子到底意欲何为了。

我人生的第一个洞房花烛夜居然是自个儿抱着冷被去偏房哭了一夜。几日后回家归宁,我踏进慕家的大门便抱着爹娘哭成了个泪人,宁死都不想再回温家。

出乎我的意料,一贯疼我的爹娘却板着脸同我讲道理,说我既然进了温家的门便要恪守妇道,不可)做出逾矩之事丢了慕家的脸。我被爹娘三劝四劝地劝回了温家,而我的夫君温子然仍躺在病榻上不省人事。

就这样,因为夫君身子弱,行不得房事。我在温家守着活寡。不想守了三个多月,温子然命薄归西,活寡直接升级成守寡。

好在温家心中有愧,并不逼我守寡,许我和离,我这便回了慕家,心下觉得自己终于是自由了。

结果未料,我那成亲三月同我说话不超过三句的夫君,临了前给我留了一大份遗产,其中包括精装院宅三处,肥沃良田十亩,外加清俊公子一个。

没错,这个清俊公子就是傅卿明。

他是我那亡夫生前的挚友,亡夫曾嘱托过他今后要好好照顾我,他便自己找上门来,说要好好看着我,让我好生为温子然守几年寡。

他倒是生了一副好皮相,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轻轻一笑便迷倒万千少妇。

但很可惜,我不是少妇,是寡妇。于是我第一眼看到傅卿明的时候,便挥手让人将他轰走。

他却不依不饶地对我道:小姐,我定要悉心照看你,绝不辜负子然所托!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到他脸上。想我风华正茂却嫁给一个病秧子为妻,夫妻之间连话都没说上几句,他便狠心弃我而去,临了还不忘差个人来监督我给他守寡,真真叫我气得不轻,便亲自挥着菜刀将傅卿明赶走。

岂料这厮竟是个锲而不舍的主,此后但凡我同哪家公子私下会面,无论何时何地,他都能突然跳出来指责我不贞不义,愧对我死去的夫君,闹得大家不欢而散。

可惜他不知我慕飞飞是个犟脾气,他越是拼命阻止我越是拼命违抗。但是三番五次的交战下来,这花花肠子的傅卿明却生了别样的念头,就比方说此时,出了茶栈的大门,他眯起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望着我道:飞飞,你该不是喜欢上了我,才这般三番五次地找别的男人相亲,好引得我来找你吧?

我甩开他的手,冷笑道:你做梦。

三、

鉴于傅卿明锲而不舍,断我姻缘的精神,过了一阵子,京城的公子哥都知道我这桶水有人护着,想是泼不出去了,便无人再答应同我相亲。

我不死心,又要张媒婆去寻觅外城的年轻公子。张媒婆收了我的银子费了好大的工夫才找到一个上京城做买卖的李公子。我心想,傅卿明得了消息后定会气得火冒三丈地赶来拆我台吧。

但结果却是,那一天我不时地四下张望,却连傅卿明的影子都见不到,心下觉得十分无趣,于是相亲不欢而散。

夜里,我一个人坐在后院里喝闷酒,我酒量差得惊人,才喝了半坛子就醉得不省人事。

迷蒙间,感觉有人将我打横抱起,他怀中温热隐着淡淡的衣香,我抓住他的衣襟,意识不清地喃喃道:子然,子然,是你吗?

抱着我的修长身子微微一颤,有人附在我耳边温声道:我不是子然,我是傅卿明。

我立刻像见鬼似的在他怀中挣扎,可惜力不从心,只有任由他抱着,在我耳边歉声道:你可是怪我今日没来找你?对不起,飞飞,我有事耽搁了。

我很想说你来不来找我同我有什么关系,但双手却不听使唤地紧紧抱住了傅卿明,将头埋在他怀中嘤嘤啜泣。

子然,子然你在哪里?

世人皆以为我亡夫不到两个月便四处相亲,薄情寡义,可谁知道,真正薄情寡义的却是那个可恨的温子然!

我们成亲三个月,他统共不过对我说过三句话,可是每一句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日我归宁回来,也不知何人将我在慕家大哭大闹的消息传给了温子然,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苍白的脸上勉强地对我绽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带着深深的歉意对我道:夫人,委屈你了

我鼻子一酸,没忍住就哭了出来,他吃力地伸出手将我拥在怀中,任由我哭闹。最后哭累了,他便拥着我入眠,那一夜是我嫁入温家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夜。

后来过了一个多月,温子然的病情稍稍有了点起色,有一回他竟然走到我房里来,拿了一只笔替我画眉。

我第一次感受闺房之乐,双颊绯红。他俯身亲吻我的额头,望着镜子里的我微微一笑,温和而坚定地道:待我病好了,定会补偿夫人这些日子受的委屈。

我就这样傻傻地信了他的话,每日每夜地跪在菩萨面前祈求温子然有朝一日能痊愈,我们夫妻琴瑟相和,共度一生。

但是谁想,没过多久,温子然突然病倒,无药可医之。就在他弥留之时,睁着一双虚弱的明眸,明明痛苦得要命,却努力地望着我微笑。我抹了一把眼泪,狠狠地望着他道:你若是狠心抛下我离去,我一定转头就再嫁,绝不给你守寡!

温子然只是笑着看我,轻启干枯的双唇,勉强地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四、

傅卿明将我抱着,我扯着他的衣襟不停地在唤:子然子然

他叹息一声,温和地附在我耳畔道:飞飞,我知道你的心意,你不是真的要改嫁才四处相亲,你只是心中放不下子然。

我心中一愣,睁开双眼瞪着他:你怎么会知道?

傅卿明挑眉,屈指敲了敲我的脑袋:否则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着,每每都逮着点来陪你演戏吗?要真的是防你改嫁,我直接命人把你关在家里不就好了?

我佯装愠怒:你敢!

傅卿明仰天大笑:你看我敢不敢!

我大骂出口:你这个鳏夫!

他瞪着双眼,笑着反唇相讥:你也是个寡妇,咱们半斤八两。

也许是他笑起来的样子太好看,他在说咱们半斤八两的时候,我一瞬间恍惚地听成他好像在说咱们是天生一对。

那天夜里,傅卿明就这么抱着我坐在后院里赏月发呆。

不知是不是月光的关系,我突然发觉其实傅卿明很好看,睫毛像羽翼般逆光舞动,微微一笑,清澈的眸子里漾着细碎的月光。

不禁奇怪,傅卿明早已逾弱冠,家族也是京城望族,生得亦是芝兰玉树,怎会至今单身一人?

喂,你怎么年纪一大把了还不娶妻啊?我忍不住问。

他皱了皱眉毛,一脸悲伤地答非所问:我很老吗?

我噎了噎,他扑哧一笑,反问道:那你为何不再嫁呢?

我看着他清俊的笑脸,不自觉地脸一红,讷讷地将目光挪开,强作镇定道:因为,我是个寡妇

傅卿明点了点头,释然笑道:这便是了。你对子然有情,自然不会想弃他再嫁。

他的话让我心头一凛,有种说不出的苦涩。我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难道你心里也有也有人吗?

傅卿明垂下头,纤长的睫毛低垂,几乎遮去他整双明眸:嗯,有。

我头一次看到傅卿明流露出这样寂寞的表情,心中恻然。究竟是怎样一个蕙质兰心的女子,能让他回忆起来的时候,满脸的悲伤中还夹杂着几分幸福呢?对于这个从未谋过面的女子,我竟生出几分忌妒,有些愤愤地道:所以,她现在在哪里呢?

嫁人了。傅卿明淡淡地道。

原来这是一出女孩嫁人了,新 郎不是我的悲情大戏。我装作扼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做鳏夫也没什么不好。你看,我也做了这么久的寡妇了。

傅卿明转过头凝望着我,嘴角微扬,化作一个浅淡的微笑:飞飞,相信我,你不会做一辈子寡妇的。

真的吗?我转过头去,不让他看到我满面的绯红。

傅卿明的目光温柔而坚定:你相信我吗,飞飞?

我抬头看着他,清澈的眸子宛若一汪深潭,让人不禁沉溺。我听到自己点着头道:我信你。

月光温润,衬着他下颌完美的弧线。我嘴角不自觉地钩起一抹微笑,闭上双眼心想,如果能一直这样,也好。

只可惜,那时夜深天黑,他不曾看到我眼中的情愫,我也不曾看到他眸中的无奈。

那天晚上,傅卿明没有离开,最后竟然就睡在我身上。他入睡的模样安然沉静,纤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我不忍心叫醒他,只好把他架回客房里,替他掖好云被之时,他嘴角微微一扯,我以为他被我弄醒,却只听他梦呓般地喃喃了一声:兰儿

六、

翌日,傅卿明临走前叮嘱过我,这几日可能不能再来找我,要我好生留在慕府不要出门,以防不测。

我心中生起一阵莫名的感动,嘴上却不满地道:凭我慕家名望,谁敢惹我?我能有什么不测啊!

傅卿明一脸严肃地道:记住我的叮嘱。

我被他一脸认真的神情吓了一跳,连连点头。他才缓了缓脸色拍着我的肩膀笑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啊!你就好好在家守寡,不要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呸!你这个鳏夫!话音刚落,我已经四处奔走找菜刀了。在我磨刀霍霍向傅卿明前,他已机灵地消失。

就这样连续好几日,我没再见到傅卿明。京城下了一场大雨,终日雨声淅淅沥沥,我坐在窗边,发呆似的看着屋檐上倾斜下的雨帘,雨帘慢慢变小,直至天晴。

京城里开始人心惶惶,大家都知道出了一桩不小的事。我爹娘皆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几日却闭门不出,拒不见客。

慢慢地,我便知道了缘由,皇宫里发生了宫变。先帝的七皇子逼宫,取代了当今圣上,成为新帝。

新帝一道圣旨召我进宫觐见。

没人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跟在太监身后进了书房,一股沉香铺天盖地,像是要掩盖这里曾经弥漫过的血腥味。

新帝一身龙袍,负手而立,略显苍白的脸上却是难掩的兴奋:夫人,是我。

怎么会这样?

我怔忪在当场,看着面前这副熟悉又似乎陌生的容颜,不敢置信地开口道:子然?

他微微一笑,脸上没有了记忆中的羸弱,反倒是充满了威严:不错。只是现在,你应当称朕一声陛下。

我噎了噎,脑子里嗡的一声,竟说不出话来。

他笑着挽过我的手,柔声道:我开玩笑的。夫人怎么称呼,为夫都无妨。温热的掌心摩挲着我的手,飞飞,你可高兴?

我勉强地微微一笑,但是心底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空洞。

原来,温子然真实的身份是先帝的七皇子。他遭当时的三皇子迫害流落民间,被温家收养。温家暗中助七皇子重夺帝位,又怕引起皇上的猜忌,七皇子这才假装得了顽疾卧病不起。

时至今日,我才明了为何我爹娘执意要我嫁给一个病秧子。原来七皇子早已暗中与我爹娘达成协议,他以娶我为妻的代价获得我爹娘暗中的支持,慢慢地势力壮大,终是惹得皇上起了疑心,于是便诈死入土,而后怕我遭遇不测,这才命傅卿明暗中保护。

一套接一套的阴谋,我很难相信,竟是那个终日卧在病榻上不省人事的温子然谋划的。

偌大的皇宫,我沿着悠长的回廊,在转角处见了久未碰面的傅卿明。

月白色的身影伫立在僻静的长廊上,一贯慵懒的脸上显露出一丝疲色。

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我凄声道,我明明那么相信你。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不是故意的。

到如今,我方才知晓,所有我以为一心一意待我好的人,其实都是在骗我。我的爹娘如此,温子然如此,傅卿明亦是如此。

我垂下头,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

傅卿明有些仓皇地想伸出手替我拭泪,手伸到半空中却停下了。他苦笑一下道:飞飞,其实这样不是很好吗?你不是一直很想嫁给一个人中之龙的夫婿吗?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道:你觉得,我嫁给他,很好?

傅卿明微微一愣,清澈的双眸中泛起一丝涟漪,旋即又很快恢复平静。

我看到他点了点头,轻声道:是,我觉得,这样大家各得其所,很好。

心底深处忽然疼了起来,我看着傅卿明淡漠的神色,缓缓地转过身子。

眼前迅速闪现过往同他在一起的种种画面他故作愠怒斥责我不守妇道的样子,他摇着扇子微微笑着的样子

原来他对我所有的好,终究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七、

皇上有旨,册封慕氏为淑妃,当夜入宫侍寝。

太监尖锐的声音将我唤醒,我睁开迷离的双眼,跟着太监走在寂静的长廊中。宫灯璀璨,流光溢彩,晃得我神情恍惚。

踏着脚下坚硬的大理石,我来到新帝的寝宫,跪在地下,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

一双玉手将我扶起,伴随着一个温和的声音:快起来,飞飞,在朕面前,不用多礼。

我没有起身,依旧将额头贴在地面上。

温和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悦,新帝饱含威严地道:莫非你不愿伺候朕?

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是低着头,苦涩地道:慕氏一族既已投靠了陛下,必然忠心耿耿,不必再用联姻巩固。更何况,陛下后宫中佳丽如云,不缺我这么一个蒲柳之姿的庸俗女子。小女双亲年事已高,请陛下恩准小女回府伺候双亲。扶住我的一双玉手蓦然一紧,新帝冷然道:难道是为了傅卿明?

我微微有些怔忪,一瞬间脑海中回想起傅卿明闲散慵懒的笑容。新帝冷哼一声甩开我的手,凉凉地道:你可知我当初要傅卿明效力于我时,曾允诺过他什么条件?

我心中一沉,想起那是醉得不省人事的傅卿明梦呓着兰儿。每一声都是温柔,却像一根根细细的针,扎在我的心上。

见我不答话,新帝沉声道:傅卿明一生所爱的是他青梅竹马的表妹周兰儿,却被我皇兄相中强纳为妃。朕曾答应傅卿明,待朕事成之后,必将兰妃赐给他。

耳畔回响起傅卿明的话这样大家各得其所,很好。

原来是这个意思很好,果真很好。

一双温热的手复又握住我的手,新帝苍白的脸上勉强露出温和的微笑:飞飞,回到我身边来吧,我说过我会补偿你。

我身子微微一颤,这一切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已经晚了。我看到自己慢慢地挣开他的手,淡淡地道,请陛下恩准民女出宫。

飞飞,我们当真回不到过去了吗?新帝凝视着我,声音中饱含着一丝无奈。

可惜,温子然已经死了。他曾是我的夫君,留给我的只是一个关于婚姻和爱情的美好幻想。本来我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个美好的幻想中,直到他再度出现破碎了所有他留给我的幻影,我才发现,真正陪在我身边的人,我心里头真心喜欢的人,是傅卿明。

我再度用并不大的声音重复了一遍:请陛下恩准民女出宫。

新帝沉默了片刻,终是拂袖道:准了!

出宫的那个夜晚,在回廊的尽头,我看到负手而立的傅卿明,颀长的身影背着月色,看不太清他脸上的表情。

他轻轻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我苍凉一笑从他身边走过:因为,我喜欢你。

言毕,我头也不回地离开皇宫。我没有去看背后的那个默默凝视我离开的人,在微凉的晚风中,身子微微颤抖着。

傅卿明,既然你说这样很好,大家各得其所,我可以成全你,但我终究无法欺骗自己。

尾声

上元节,街上灯火流光溢彩,我将一盏花灯点上放入河中,伫立在河边看着花灯慢慢漂远。

唐公子,这就是上回我跟你说的小姐了。张媒婆不知何时站在我身旁,领着一个锦衣公子走到这边来。

我回头,看了看那一副贼眉鼠眼样子的唐公子,叹一声,张媒婆的品位真是越来越独特了。

慕家小姐乃名门闺秀,年方双十,生得沉鱼落雁,习得满腹经纶张媒婆不停地堆砌词藻极力赞美我。

我微一俯身,淡淡地道:不敢当,小女不过一介寡妇罢了。

那唐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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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语 寡妇门前是非多 ,其实下一句才道尽苦楚,可惜十人九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