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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出露安这麽做的缘由，无央只能等露安出院後身体养好了再去问本人，此刻露安在医院，还不知道自己身上蕴藏的最大秘密已被发现，沉沉睡到隔天下午。

一醒来尚未睁开眼，她便意识到床边有人，定睛一看，来人是影月。

「抱歉，吵醒你了。」

要不是见到影月就站在那，光用听的她还真听不出来她在这，但疲惫的她已无法像平时那样，展现蝙蝠般的超强听力来捕捉她细若蚊蝇的话声。

多亏隼人的耳朵与口腔仍保有海豚的超音波，来与影月沟通并协助转达。

「她说抱歉，吵醒你了。」

「跟她说我现在听不见蝙蝠的叫声，所以不可能被她吵到。」

纵使再虚弱委顿，他仍能被露安逗笑，转告影月後他代影月回答，「海豚现在要游回大海了，跟你说再见。」

影月离房後露安开口，「同样是超音波界的，你怎麽就叫她海豚而不是蝙蝠？」

「她那麽可爱当然是银蓝色小海豚，你的话的确是吸血蝙蝠，不过以吨位来看应该是超音波界里的抹香鲸。」

「……你等着，我会吸光你的血。」

他笑得乐不可支，再针对她的问题补充，「而且影月戴的海豚项链是我送的。」

项链、手链、领带、围巾等等饰品都象徵绑住一个人，绑上了就是占有，用隐形的手臂环住对方的脖子，牵紧对方的手腕，而若是套在对方手指上的戒指，更是套住一个人的幸福。

他早将爱与幸福套住影月了，这样的领悟卡住她的喉咙，再也说不出话。

勉力转移话题，她不经意的问，「你为何会来救我？」

「难道你想被烧死？」

「你呢？你不怕？而且……你要有意外，就见不到影月了。」

这问题刺激了他的思绪，他陷入回想，在得知她身陷火海时，身体下意识就是要冲进去，关於自己的生死存亡或是影月，完全没从他脑神经回路中闪过。

奋不顾身，是他忘了自己，只想着要到她的身边。

「我忘了，当下根本没想那麽多。」

「一直没跟你说，谢谢你。」谢谢他救了她，谢谢他为她忘了自己。

实在不太习惯与她有太感性的交流，他眼光瞄向别处，对上了放在床头的(性器官按摩)海报与专辑。

在发现她时，她昏迷不醒倒在地上，怀中紧紧护着他的专辑，这一刻，与他早先捡到海报摺成纸飞机的感受相互感应。拉扯，他感受到的是拉扯，直到现在仍然在拉扯。

不想跟平时一样跟她瞎扯拌嘴，他决定一解心口的结。

「你什麽时候认识我的？」

「你脑子烧坏了，已经忘掉这件事了？就盛哥的节目啊，那次的单元是《抢救音痴大作战之情人节特辑》。」

他指向床头的超大型纸飞机，飞机上他深邃的眼神与他相望，「都到这个时候了，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还想打马虎眼？」

空气在他们之间的流动凝结了。

「为何不告诉我？为何你老是这麽聒噪却该说的都不说？你早就认识我了，却没有告诉我，要不是这次发生火灾，我永远也不会知道。」

「我不知道该怎麽告诉你，也找不到机会，告诉你搞不好会被你嘲笑，寻我开心，笑说我该不会暗恋你之类的……」

当时得知能跟他上同一个节目，她紧张得一夜没睡，虽是抢救音痴大作战，但她不愿在他面前表现得比别人还差。

连续一个礼拜去KTV苦练歌技，还被季景碎念没义气，打算抛弃同为《技安二人组》的同伴，也被猫舌头半开玩笑指责耍心机，想害他一个人丢脸垫底。

偏偏身体因为太过疲惫，反而感冒导致表现不佳，但他却称赞她，以这样的身体状况还如此卖力，是个称职的艺人。

最没自信的歌艺，竟能得到偶像肯定，她更加坚定信念，要当个称职的艺人。

在能道出感谢与景仰前就渐渐熟识，越来越说不出口。

「难道不是吗？你难道不是暗恋我吗？」他莞尔，「如果你只是粉丝，把我当偶像看待，你认识我时就会很兴奋地告诉我了。有很多人看到偶像都会说『我从小就听你的歌长大！』、『我有买你所有的专辑。』、『加油，我爱你，永远支持你！』，你却没有这样的反应。」

他总是漫不经心寻她开心，她对他的观察能力倍感惊异，她的举动言行什麽时候竟都入了他眼底？

「你……早就怀疑了？」

「这些迹象我有注意到，但并未多想。」

沉默再度擅自壅塞了空气。

良久後，她鼓起勇气说出了关键字，「影月……」

闻言他沉重地颔首示意，他明白，再将目光投向遥远的某一点，「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什麽意思？」

「我们昏睡了几乎一天，第二天我们的父母来访，今天是第三天，刚刚她来了半小时。」

她默默听他陈述这三天的时序。

「她到现在才来的原因是，她怕被记者看见，而在这之前，她怕被察觉简讯跟通话纪录，所以一通电话或简讯都没有。」

「竟然……」

「在一起组团之前，我每次去找她，她都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也从未跟旁人提起过我、介绍过我。」

他伸手在空气中轻抓又放手，「我不存在，Iamairthin，就像空气一般稀薄的存在。我算什麽？」

语落，他喉中传出的低低浅笑，轻轻的却也深深的，划破了稀薄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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